我。”
无忧听罢,没有应声。可后来,这里的确成了一方她用以静心冥想的小天地。
但让她颇不舒服得是, 司马衍竟然大喇喇地把她和昶儿安置在了自己的寝殿里。
无忧慌乱极了,直到后来从宫人们的口里得知司马衍移居去了临近的殿宇,她这才松出口气。
... ...
在这样的生活里, 还能给无忧带来无限慰藉的,便只有陪在她身边的两个孩子了。
其一,自然是她腹中孕育的那团骨rou。小家伙满了五个月,每天越发地活泼好动起来,时不时地就在无忧的肚子里动来动去,完全不知忧愁。
而另一个,便是那小小的昶儿了。昶儿的性子极乖巧,平日里除了饿了,或是褥子shi了,其余时间里他几乎不哭不闹。无忧每每将他搂在怀里,小家伙若是醒着,便总会弯着眼睛,不住地对着她笑。
只有一点,昶儿那虚弱的体质实在是让她放心不下。
无忧有插花的习惯。纵使被囚在宫里,她仍是一切按照自己的步调,生活的程序一丝不苟、泰然自若。
此值二月,正是梅花开放的季节。一日午后,无忧趁着昶儿睡着,抽空去太子西塘折过了一支红梅。可她折完了花,刚一跨进屋,就听到了昶儿的泣音。
“究竟怎地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
“夫人可回来了!小皇子醒了,刚喝了一回nai,四处望了一圈,没见着夫人,突地就哭了!”那nai娘为难道。
无忧一听便急了,她连那袭染了寒气的披风都没有脱,便匆匆地来到昶儿的小床边探看。
小家伙才哭过一回,眼睛里还含着汪汪的泪。无忧忙给他拭泪,她再除了披风,把昶儿抱紧怀里细细地哄了一番,总算是把他给哄笑了。
可不想昶儿体弱,就因为挨上了那一丁点的寒气,他便接连地打起了喷嚏,等到最后一个喷嚏打出来,他那只秀气的小鼻子里竟是吹出了一只大大的鼻涕泡。
一时间,无忧怔住了,昶儿也呆了,就在这一大一小的相互对望中,那只鼻涕泡“噗”得一声又破了,糊了昶儿满脸。
这一幕太好笑了!
无忧眉眼弯弯,不禁一下就笑出声来。昶儿小嘴扁扁,眉毛皱着,看模样本来是要哭出来的,可见无忧笑了,他竟然抿抿嘴巴,也学着无忧的样子笑了出来。
...即使,那笑容可怜兮兮的;即使,那笑容滑稽异常!
然而,在那一瞬间,无忧觉得自己的心房软绵绵地颤动了一下,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亦好像心有所感似的,随之翻了个身。
若说一开始,她照顾昶儿是出于被逼无奈。那么在这之后,无忧对昶儿的爱护,便是出于自己的一颗真心了。
... ...
找到了一腔心思可以付诸的目标,无忧的日子顿时轻松自得了不少。
她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除了喂nai,昶儿的一切起居,几乎都是她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
这日午间,她正一面给昶儿读诗书,一面哄他睡觉。殿门的帘子忽地一掀,却是司马衍行了进来。
身为一名有志向的国君,司马衍每日里的事情多得理不完。他现在的身子又不好,数次呕血让他的面色更显苍白,身材也更显消瘦,无忧听宫人们私下里说,这段日子以来,都是那庾柳知在偏殿里照顾着他。
不过,司马衍通常都是在傍晚过来瞧她和昶儿。现下他应是才下朝不久,这个时间过来,难道是有什么意外的状况吗?
无忧起身行了一礼,心中刚好思索一番,神色里自然而然地就带上了一丝警惕。
司马衍挥了挥手,示意无忧坐下。而后,他慢慢踱步到昶儿的小床边,待见了儿子那双乌亮亮的大眼,他微笑道,“你在哄他睡觉?”
无忧点了点头,“陛下...?”
司马衍把边上的坐塌拉了过来,温声道,“你先哄他睡吧。我不打扰你们,你当我不在这里就好。”
无忧迟疑地望了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她用吴语继续向昶儿道,“...昔别春草绿,今还墀雪盈。谁知相思苦,玄鬓白发生。”
说着,她又向昶儿含笑道,“昶儿你听,诗歌里的这对夫妻有多么可怜,他们年少时在杨柳青青春日里分别了,可待到冬日里重逢时,他们两个却成了两鬓斑斑的华发老者。”
昶儿哪里懂得意思,他只是单纯地聆听韵律罢了。见无忧的说话声停了,他眼睛眨眨,小嘴立刻弯了起来,“嘻嘻”地笑了。
无忧也是笑着把他抱进了臂弯里,而后她起身绕地,轻轻拍着昶儿的背,柔声道,“等我们昶儿长大了,一定要做个既守时,又一心一意的君子。”
司马衍愣了一下,却听昶儿吃着小手,“啊啊”地叫了两声,仿佛疑惑似的。
无忧继续道,“守时,就是和妻子约定好什么时间回来,便是中间历经了千难万险,也要在那个时间回来。”
“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