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改变,却总是离不开其中那一道简短的、类似军营号角的旋律。因此,我在想...这些曲子,其实是一个人即兴完成得。”
说着,她隐晦地向陶侃的院子望了去,道,“...这人的经历定是与军营有关,而且,他吹笛的技法并不如何高明。”
“陶姊姊,你觉得...无忧说得对吗?!”
... ...
二人对峙,气氛微僵。
无忧目光澄亮,里面含不进一粒沙子。
陶亿微微叹了一口气。恰在此时,院门那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媪妇,她一见院中立着的陶亿,忙赶到她的身前,急声道,“女郎,君侯急着召你过去!”
无忧一怔,望去陶亿的眼神更形复杂。
...不是说陶侃一直在昏睡吗?他居然就这样被陶亿唤醒了?!
陶亿点点头,她瞧了对面的无忧一眼,对那媪妇道,“你先去吧。我交待几句,这就过去。”
那媪妇似乎也感到了两人之间的紧张,她应了一声,忙又垂首退了下去。
把无干之人打发了,陶亿这才轻轻摸了摸手中的竹笛,缓缓道,“无忧,你很聪明。但,其实还有一点,是你不知道的...”
她径直往陶侃院落的方向望去,露出怀念的神色,“如你所言,家父吹笛的技法的确不如何。小时候他哄我时,吹得曲子就是这样,不连贯,不柔滑,也...并不好听。”
说到这里,陶亿眉眼垂下,却是笑了出来,“可是,我偏偏就喜欢吹笛子的他。他本是个极严肃的人,可每次一执起竹笛,面上的神情都会温柔许多。”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所以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陶公?!”无忧喃喃,却又摇了摇头,诧异道,“这笛曲难道就是你们父女之间的暗号?!你一吹笛子,就能...把陶公唤醒?!”
陶亿失笑,“刚夸你聪明,怎么这时又犯傻了?!”
“我只是事先从大嫂那里打探地清楚了些,近来家父的确昏睡的时间渐长,但每日的午后,他都是清醒的。”
“阿崇的院子,在家父院落的西边,也是距离那里最近的地方。冬日正刮西北风,若要向家父传声,唯有此处最是便利...”陶亿说着,慢慢向着无忧的方向走了过去,待两人擦肩而过时,只听她低声道,“至于...欺骗了你,我只能说抱歉。”
陶亿的声音轻飘飘的,连尾音都被那拂来的寒风给吞了下去。
无忧愣了愣,她忽然转过身去,向渐行渐远的陶亿大声道,“我不明白!...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若有什么事情真要求见,光明正大便是,可你为什么偏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伎俩?!”
说到最后,无忧停了一下,把自己最后想说的那句也咽回进了喉咙里。
...陶姊姊...你又为什么,要在我把你当成朋友后,再利用于我?!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陶亿的背影停在了原地,“...但若是再有一回,我还会这样做。”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而且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你说什么?!”
陶亿淡淡道,“无忧,我自己的阿兄到底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若是没有王家的密报,我根本就不知道前线战事竟会是这般严重——石韬率十万大军围攻樊城,战事吃紧,樊城亟待救援!可这件事,却被阿兄压了下来,莫说武昌的百姓,就是陶府中的你我,也是一无所知。”
“荆州是家父的心血,遇上了这样严重的情况,我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阿兄隔离开来?对眼前的危机一无所知?!”
听到身后的无忧沉默了,陶亿顿了顿,又道,“无忧,我就算你不赞同我的做法...可是为了你的丈夫,为了阿崇,你也会理解我的,对吗?!”
... ...
桓崇率众,再入敌阵。
这回没等他喊名号,对面的石韬部众一见他身后那袭染血的白披风,便是丧胆而逃。他们一面退避,一面纷纷嚷嚷道,“桓崇来了,桓崇来了!”
刚围起来的包围圈,就这般土崩瓦解了,桓崇也趁机同那余下的三百人众汇合起来。
机不可失,既已脱困,桓崇忙高呼口令,他将手中的马鞭一挥,便欲率众还城。
就在这时,身边的副官突然厉声高叫了一句,“将军小心!”
敌阵中一支羽箭破空,直向桓崇的方向射了过来。
桓崇意识到了危险,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将双刃矛一挥,却还是晚了。
“将军!!”
只听“哧”得一声,桓崇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然后就见淅淅沥沥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
这下惊变乍然,不光那副将吓得魂都要飞了出来,周围的荆州兵士们也晃了神,却见桓崇将额头上的鲜血抹去,高声道,“我无事,皮rou伤而已,莫要惊慌!”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