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这火辣辣的一巴掌给打醒了。
继上次那一巴掌,这是她那只小爪子在自己脸上招呼得第二下了。
桓崇捂脸,再是极其徐缓地转过头来。
眼前的女郎,衣冠不整,香肩半裸,宽松的前襟尽敞,身上那处诱人的美景不遮不避地对着他。
尤其,她的气息不匀,胸前的雪峰便随着她深深浅浅的呼吸,上上下下地颤动个不停。
念在心尖的女郎,就躺在他的面前...桓崇鼻中的气息又粗了起来,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终于艰难地调转了视线,去瞧无忧的那张小脸。
女郎发丝蓬乱,脸上泛着红晕,两片唇瓣已然肿了起来,唇上的水光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更是透出诱人的光泽。
可她一向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眼圈红红的,眼底还有丝浅浅的泪意。
先前行礼时,她还同他好好地笑着,怎么突然之间就伤心起来?!
是他太粗鲁,将她伤到了吗?!
桓崇低下头去,忙陪不是,“是我不好...方才,定是弄疼你了...”
... ...
无忧瞧了他片刻,方嗤笑一声。
她拉起衣襟,将下巴微扬,道,“郎君满意了吗?”
无缘无故的,她却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来。桓崇顿时一愣,“你说什么?”
无忧瞥了他一眼,再伸手拢了拢蓬乱的鬓发,模样装得自然得很,可她的唇瓣微颤,那两丸黑亮亮的瞳子也在汪汪的水里发了颤,望之使人生怜。
明明都怕成这样了,她干嘛要装得这般硬气呢?!
桓崇的眼波放柔了,他方要出口安慰,却见她启了启唇,一字一句地讥讽道,“我说,我这个玩器,可还让郎君满意?!”
桓崇的心,迅速地沉了下去。
他的眸光凝实成黑压压的沉,而她却是不闪不避,依旧骄傲地斜睨着他。
她的眼底俱是亮亮的泪,可她偏偏硬气地弯唇而笑,“我虽玩器,却还有层县主的身份在。既然我们之间,从头至尾都是场算计...”
她顿了顿,道,“那么现下,就更加不必委屈郎君和无忧同房了。”
桓崇呆了一呆,而后懊恼地向后捋了一把垂下的头发,“你还在记恨着那件事...你听我解释,我...”
无忧一笑,却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道,“还是算了,郎君巧舌如簧,无忧不敢听,也不想听呢~”
... ...
她的话音刚落,便是久久地冷场。
桓崇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终是无力地闭了闭眼。他压下胸口剧烈的起伏,道,“你想和离?!”
说罢,他猛地睁开眼睛,深深地回望进她的眼瞳,有些急促道,“古来至今,皇帝赐婚便没有和离这一说。就算你死了,在牌位上也是我的妻子,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妻子?!”无忧哼笑出声,“桓崇,你别拿陛下来压我。夫妻怨偶,别舍而居,又不是多么罕见的例子?!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相之间互不干扰,岂不更好?!”
桓崇被她气得,额角的青筋都迸发起来了,他咬牙道,“不行,我不同意!”
无忧无所谓地笑笑,她的眼帘一合再一掀,唇角微翘,却是笑道,“好啊...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乖乖留下,做你的妻子。”
见她这般,桓崇两侧的头筋更是突突直跳。他瞪视了她半晌,还是皱眉道,“什么条件?”
无忧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抿了抿唇,“桓崇,在成婚期间,我会做到一个妻子该尽得全部义务。我会帮你料理家事,管理仆人,关照你的吃喝用度,但除了一件...”
“我不要与你同房。”
桓崇几乎是僵住了。
直到床边的那盏灯轻轻爆响了一枚灯花,他的眼睛这才动了一动,“若我...非要夺呢?”
无忧的眸子湛了湛,她蓦地抬起长睫,“我会恨你。”
“恨你一辈子。”
她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的眸子,坚定地望着他,那眼神告诉他,她并不是在顽笑。
... ...
桓崇的喉咙,无比的干;心中,是无比的涩。
他望了她良久,直望到他的眼睛都起了些晕轮,他方道出一句,“我明白了。”
接着,他从她的身上滚了下来,再翻个身,便平躺在了外侧的床上。
他一手扯被,扔在了她的身上,另一手便搭在额头上,整个人就像一条脱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不会碰你。”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完。
终于擦了一把冷汗。
☆、第 47 章
方才盯着她的时候, 桓崇的眼睛红得怕人。
他的胸膛起伏得剧烈, 好像一头被迫缚于缰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