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像是被人摩挲过许多次,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皮时厚将木匣递到长云面前道:“各位路过我阜昭城也没有什么可送的,这木匣里是一把上好的纯金匕首,望单门主笑纳。”
这皮时厚未免有些太殷勤了,好生招待便罢了,如今又送这样贵重的礼物。
无事献殷勤,若无Yin谋便必是有事相求。
长云道:“这礼太贵重,我们不好要,皮掌门有事便直言无妨。”
皮时厚呵呵笑道:“哪里有什么事,无事无事,只是想与门主交个朋友。”
长云道:“若是没事,我们明天借过贵地,便离开了。”
皮时厚:“好好好,明日老夫便送各位。”
皮时厚扭扭捏捏不说人话,分明是有事相求,却只说无事,招待长云他们好饭好菜,又是送这送那,殷勤的像是跟大债主吃饭一样。
可是他的眉间总是锁着化不开的愁绪,也不像是个天生多愁善感的抑郁中年老男人,分明就是心中有事,这事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即使是吃饭的时候都常常会愣神。
这一顿饭长云吃的甚是堵心,一个人若是总是在你面前哭丧着脸,那么在美味的山珍海味配着这张悲苦的脸都有点不太下饭。
长云又轻轻的提了一句:“皮掌门若真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若是我们力所能及,倒是也可以帮帮。”
皮时厚又道:“哪里哪里,并没有事,各位安心用餐。”
长云见状,再也不提。
用过餐,皮时厚请人带三位先去客房休息,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沉默的发呆。
手下悄悄的问:“掌门,为何不开口,他们看起来很好说话。”
皮时厚的脸在烛光下越发消瘦憔悴,他叹气道:“且再说吧,我一看那女娃娃做门主,有些心灰意冷,算了,以后再说吧。”
长云三人被带到了客房,这是自他们离开万神门后第一次有大床软被。
长云坐在床上对还未退去的二人道:“顾煜,你今晚别睡了,去少主那里搞点最厉害的毒药过来。”
顾煜道:“是。”
猫儿惊讶道:“我的娘啊,门主,你不能这么欺负顾煜,你不睡就罢了,怎么还让顾煜不要睡,你这么黑心,有没有一点门主的胸怀。”
单长云扭头问顾煜:”我欺负你吗。”
顾煜笑道:“没有。”
单长云扭过来头对猫儿道:“你听见了,他说没有。”
猫儿挥手:“得得得,当我没说。”
顾煜:“可是门主,我不识药,偷起来会有点困难。”
长云笑道:“谁让你偷了?我要你去拿,但是不许惊动人家。”
顾煜闭嘴没说话。
长云讲道理:“偷骗东西不好,惊动那少主也不好,除此之外想个正当的办法拿回来,去吧。”
顾煜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嗯,那我去了。”
顾煜退出去,带上门,如燕隼般融入夜色之中。
猫儿;“长云,你发现没有,顾煜走的时候生气了。”
长云:“生气?没有啊,他凭什么生气。”
猫儿嘴角抖了抖:“不偷不骗,又不惊动少主,除此以外,敢问,有什么法子能拿到毒药。”
长云将床帐上垂下来来的流苏习惯性的绕在手腕上,想了一会儿道:“反正我是想不出来。”
猫儿:“那你说他凭什么生气。”
长云笑道:“他既然不愿意,就该说出来,那我自然不会再叫他去,他却将怨气憋在心里,明知无功而返却不肯说一个不字,那只好是受点苦。”
猫儿愣了愣:“你是觉得他……”
长云:“不早了,去睡吧猫儿。”
☆、欠打的“少主”
猫儿走后,长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挑拨灯芯,细小的黑色的烟丝从芯里分解出来,将巴掌大小的粗糙的墙壁熏成深色。
一阵风吹过,袭向摇曳的烛光,烛火熄灭。
长云裹着棉被从炉炭里取出火种重新点燃。
火苗摇曳了几下后,再次熄灭,这次连风都没有了。
当长云第三次去取火回来时,桌子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腊月初八来浮生河见我。
那字虽然勉强算个娟秀,但有几分小家子气,横撇竖捺都皱巴一起,每一个字都有小肚鸡肠的气质。
长云一直管此人写的东西叫:抠唆体。
长云看见这抠唆体,浑身的汗毛条件反射的竖了起来,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如同看见了催命符。
本来就难以入睡的长云这下子就更加的睡不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是一种Yin沉沉的灰蓝色,悬挂着暗红色的摇摇欲坠的晨星,冷寂的长空凭生出几分空旷的艳丽之色。
长云看着天空觉得异常寒冷,将包袱里的衣服全都拉出来穿在身上,全穿了捂着两层被子还依旧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