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出现后,屋子里的人都闭了嘴。
长云将一颗瓜子壳吐飞出去,瓜子壳正巧落在一人光亮的脑门上。
“瞅你们那点出息,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聚一堆欺负人。”长云道。
顾煜退后一步行礼:“师兄好。”
万籁俱静。
长云捏瓜子的手再一次凝滞了,脸上又露出那种诡谲且难以言说的表情,似乎有点窘迫,还有点红。
韩今“噌”的站起来,怒视顾煜道:“你喊什么?有没有规矩!”
韩今的表情可谓怒发冲冠,可是怒发冲冠好像是为了掩饰他真正的表情,那就是他想笑,又在极力克制,克制的腮帮子都在颤抖,双眼也憋的有些微红。
其他人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辙,表情扭曲的都快狰狞了。
告密的弟子的眼神则复杂的表达出了:“你果然是好汉,我虽然打你的小报告,但我很崇拜你。”的意思。
顾煜:“师兄?”
韩今吼道:“还叫!你快给我闭嘴!”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安抚长云::“师姐,师姐,消消气。”
女弟子在北院的数量凤毛麟角,谁会能想到北院唯一的三腰带是女人。
女人有所擅,擅舞袖,擅刺绣,却很少会在一群汉子中间刀光剑影,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以及世俗眼光,都要吃亏很多。
长云总是穿宽大臃肿的衣服,发型也与其他同门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在发髻下插了一枚极小的蝴蝶钗,若是不仔细看也根本看不出来。
但仅凭此,怎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
长云自认为她的行为举止也并不粗旷,长相也并没有“越界”
就是为了练功时方便,她裹了胸,难道这个神人靠胸识雌雄?
顾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韩今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斥责道:“还不请罪!”
顾煜抬起头,神情难得一见的恍惚。
长云小声道:“算了,放他回去吧,没多大的事,教主又不知道,何必相互为难。”
韩今:“好。”他朗声道:“都滚出去!”
顾煜看着长云,表情从恍惚变成惊讶再变成失落,然后更加复杂的情绪漫上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长云裹了裹衣服先迈步走了出去:“我先走了。”
长云走进萧萧秋风中,顾煜回头深深望了了她一眼,遂也跟着外部弟子告退离开。
顾煜走到门外,拉住懊恼的准备要离开的外部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外部弟子悚然:“怎么?”
顾煜笑:“你不敢说?”
外部弟子:“你还想打击我不成。”
顾煜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我刚刚来,很多规矩都不知道,你直接来告诉我,我会十分感激,就不必来麻烦师兄们了,你觉得呢。”
外部弟子:“你放开我。”
顾煜捩手拽过他腰部的名符念道:“王麻。”
王麻:“你还给我!”
顾煜将名符重新挂在他的腰上,拍了拍他的屁股,附耳道:“我记住你了,顾煜有仇必报。”
王麻的汗毛噌的就立了起来,浑身血ye倒流:“你,你你,你还敢怎么样。”
顾煜:“不怎么样,交流交流。”
顾煜回去的时候,同舍已经用过晚饭回来了,正在脱靴上炕。
顾煜又再次差点被熏出去,他想,如果进了上阮院,同舍的脚也许就不会这么臭了。
顾煜捏着鼻子走出去,将门口的洗脚盆一个个打好热水端了进去,依次放到他们床下,恭请道:“恳请各位少爷洗脚。”
同舍:“……”
顾煜又想到什么,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几包花椒,洒进了洗脚盆子里。
同舍:“上个月我们已经洗了。”
刚来的时候顾煜不好意思说他们,现在虽没有多熟,但也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微笑:“我知道,像你们这么勤快的人不多了,但是麻烦再洗一洗吧。”
同舍跟有脏癖似的,让他们主动洗脚跟要命没什么区别,但是不用自己动手,热腾腾的洗脚水加着花椒泡起来,还真有点舒服。
顾煜坐在榻上,顾煜想到了长云,问了一句:“你们知道我们北院的三腰带的是女人吗?”
夏朔:“单长云,谁不知道,你见到她了?”
顾煜:“原来她叫单长云。”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是,她很好,今天帮了我,看起来是一个很宽厚的人。”
此话一出,连闷葫芦李好都抬起了头。
夏朔结巴:“你,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顾煜:“我见过她很多次了,的确给我这样的感觉,嗯,如沐春风。”
夏朔倒吸了口凉气:“你,你简直是脑子有…”夏朔没有说出口,毕竟他的脚丫还泡在顾煜打的热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