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联中打转,打交道的都是妇女儿童,识人看人的眼光都不是很好,对薛怀也十分慈爱,一心促成两人的婚事。
但他也清楚,妻子的心肯定是向着阿晗的,只是到时候少不了要伤心一场,所以他让孙女过去,想让妻子少些伤心。
顾晗明白宁老爷子的意思,应道:“我一会儿就去和nainai好好说。”
随后,顾晗又道:“爸爸不在京市,退婚的事情又要请爷爷替我Cao劳了。”需要宁老爷子Cao劳,但是并不需要宁老爷子出马,不然,那才是给了薛家面子。
“都是些小事,费不了多少功夫。”宁老爷子不在意地道:“薛来熙估计不会出面,出面的应该会是薛炳南。”
顾晗点头,薛炳南就是薛怀的父亲薛市长,“若是薛委员出面,薛家的面子更是没有了。”但是薛炳南这两日正好在京市出差,若是薛老爷子出面,两家才是真的尴尬。
“父亲不在京市,此事恐怕要麻烦二叔了。”她退婚的事情需要宁老爷子同意,也需要宁老爷子替她坐镇后方,但是出面的人却不会是宁老爷子。此事是薛家理亏,又有何脸面能见到宁老爷子。
“我明日会去拜访二叔。”顾晗说道,宁二叔和宁父下放到地方上磨练资历不一样,宁二叔一直在京市任职,只不过不和宁老爷子和宁nainai住在一起,而且华庭园这种地方出入不便,宁二叔也不便和两位老人住在一起。
“你去一趟也好,和他说清楚分寸。”宁老爷子道:“宁家和薛家本来就没有太多关系,以后还是不要牵扯太多。”若是孙女真的和薛怀成亲,宁老爷子说不定还会扶持薛家,甚至满足薛老爷子的愿望,使些力让薛老爷子去掉“候补”两个字,但是现在,他趁着还在任上,扶持一下自己派系的人不好吗
“我明白。”顾晗懂得宁老爷子的意思,这是要和薛家划清关系了。
“薛委员的心思您也清楚,咱们这样和他划清关系,依照薛委员的脾气,恐怕……会有些闹腾呢。”顾晗说到这,微微一笑,眼中并没有担忧,仿佛将一个中央候补委员的生气当作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一样。
“怎么?我还怕他不成?”宁老爷子不在意地道,他在官海中沉沉浮浮几十年,从闹革命到抗日,到解放战争,再到十年浩劫,这些都没能让他跌倒,更何况一个薛来熙。现在,只要他对大局的把握是对的,就没人能够动他。
顾晗听后一笑,“您当然不怕他。”当年薛家之所以能够踩着宁家上去,其实和薛家本身的实力并不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是因为宁家的大方向错了,和主持改革开放的姜总书记唱了反调,趋向于保守的发展思想,这才是宁家失败的关键。如今情况可是截然不同,可以说现在只要宁老爷子在,宁家人自己不作死,宁家就不是薛家可以挑衅的。
“但是现在情况是薛家毕竟跟在我们后面那么多年,若是薛委员这个时候选择投靠何书记,何书记和您的关系可……”最后,顾晗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表达词,“微妙。”走政治路线的人,便是在日常生活中,遣词造句也要多加思考,为政者最忌讳祸从口出。即便是政敌,称呼对方的时候也十分客气地称呼官职,而不会直呼其名,这一是教养,二是政客的谨慎。
顾晗说完后,宁老爷子皱了皱眉,道:“何家那边我会让他们多留心,最近玉辉书记确实和我有些政见不合,不过姜总书记却是多次支持我的,玉辉书记有些太过激进了。”
宁老爷子口中的玉辉书记和她口中的何书记是一个人,这位何书记名叫何玉辉,和宁老爷子一样是常委之一,是书记处书记,也是改革开发的拥护者之一,但是却一直和宁家不和,宁老爷子之前是保守派,如今也变成了改革派,但是两位老人的观点还是不太一样,何书记偏向激进,而宁老爷子偏向稳健。
再加上除去姜总书记背后的姜家,如今的政坛上派系最大的两家便是何家和宁家,两派为获得政治资源,本来就是政敌,所以这也是两家对立的最大原因。所以无论是何家还是宁家,都防范着彼此。
当然,除了中央的派系,各个地方上也是派系林立,就比如宁父所在的浙省,这其中本地的家族,何家,以及一些如薛家一样的小家族都在这里盘根错节,当初保守派的宁父,就是在这里争斗失败,使得宁家败局从此开始。
不过这一世有了顾晗的参与,原本上一世此时还在各个势力里挣扎,寻找突破的宁父早就已经掌控了全局,宁家的实力比原主那一世拔高了很大一截,对于和何家对上,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对于宁老爷子和何书记的政治方针顾晗不做评价,每个人在为政上都有自己的想法,两人的做法也没法说谁对谁错,从长远上来看,宁老爷子是对的,但是从短时间来看,何书记确实有独到之处。
不过,顾晗还是更喜欢宁老爷子的观点,改革开放是必要的,但是在有些方面却要加以控制。
“此事我心里有数。”宁老爷子也知道孙女的提醒是正确的。
顾晗看着宁老爷子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