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姜辰踢了桌子一脚,桌子连同桌上的烧烤抖了一抖:“我还没吃饭!你听到没有,给点反应!”
韩韶军把啃完的骨头丢在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用极淡却也极冷的口吻说:“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的胃很痛,你能不能让我先填饱肚子?”
姜辰的表情有点僵硬:“为什么不吃?”
“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
轻轻的一句话,把姜辰堵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在等你,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随时来,我随时开饭,但终究还是没有等到。
被扔进垃圾桶的食物与被忽视的心意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不被需要的累赘。
姜辰一句话不说地上楼,把楼梯踩得咚咚响,韩韶军打开了一罐啤酒,继续默默地啃鸡翅。
人大多是不自量力的,甚至明明知道那东西并不美好,也会拼尽全力去追求,即使遍体鳞伤都在所不惜。韩韶军就像追日的夸父,哪怕被烈日灼伤,哪怕累到虚脱、晒到干渴,都不愿停下脚步,他不怕最后拥抱太阳,被烧成灰烬,只怕究其一生,倒在中途。
何处是尽头?他的前方已经模糊,他的意志已经动摇,他很想躺下,安安心心地长眠,把一切不快乐的事和那堆食材一起丢进垃圾桶。
第30章
估计是烧烤酱料味太重,韩韶军深夜醒来感到有些口渴。他摸黑打开房门,下意识地朝姜辰的房间瞟了一眼。
门敞开着,月光斜照到门口,窗帘的倒影在月光中飘动。韩韶军上前几步,发现屋里空荡荡的,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堆着,姜辰不在。
跑哪去了?韩韶军想着,看见有光线从楼下的厨房里透出来。
下了楼,走向厨房,果然看见了姜辰。他正坐在料理台边卖力地啃着烤串,可能是因为时间久了的缘故,烤rou有些硬,姜辰啃得很费劲,晃着脑袋才咬下一块rou,然后呷一口啤酒。
算起来,如果没吃晚饭,这个点确实要饿疯了,家里又没其他能吃的东西。看高高大大的姜辰一个人缩在厨房里啃冷掉了烤串,竟有点可怜的意味。
姜辰也看见了韩韶军,食物经过喉咙,喉结滚了滚,舔了舔沾了酱汁的嘴唇,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性感得要命。
韩韶军艰难地移开视线,慢慢地走进厨房,努力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
他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冰凉的水灌进喉咙,有种沁入身体肌理的凉意,也有种舒筋活络的畅快。他感觉到刀锋般的视线戳着他的背脊,一寸寸凌迟着他的后背,但他极力无视,并将后背绷得笔直。
喝完一杯水,他缓了一下,想了一想,又拿出一个杯子,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水,转身放在料理台上:“咸得很,喝点水。”
姜辰触摸到温暖的玻璃杯,因为握着金属罐头而冷到麻木的手指又有了麻痒的触感,僵硬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
韩韶军摸了一下烤串的纸盒,果然是冷的:“你至少热一下吧。”
姜辰似乎才意识到食物可以热一下这个问题,左顾右盼寻找微波炉。
“那里。”韩韶军指了下微波炉的方向。
“不会用。”姜辰很大爷地往后靠了靠,一副等着人伺候的样子。
差一点,韩韶军就条件反射地帮他热食物了,但很快清醒过来,寒着一张脸:“不会用就算了。”
要是连微波炉都不会用,他姜大少爷岂不是成了傻子?韩韶军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硬起心肠离开。背后传来姜辰不满的嘟囔声,韩韶军加快了脚步,随后听到了微波炉运转的声音。
一边回房间,韩韶军一边在反省。看,拒绝他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只要把头扭过去,无视他任何抗议就行了,以前怎么就做不到呢?
第一次拒绝,有一点不习惯,总好像亏钱了什么,又有一点痛快,终于不需要勉强自己做不乐意的事了。
曾经以为姜辰对自己可能是有点异样感情的,现在想来也许根本就是错觉,如果他真的在乎,又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作践自己呢?
姜辰是一个危险的漩涡,韩韶军已转得迷失了自我,他要努力爬出来,否则将会被彻底拖入深渊。
——
第二天早晨,韩韶军下楼看见姜辰已坐在餐桌边吃早餐看报纸,悠然自得的样子。
韩韶军没有理他,经过餐桌走进厨房,想给自己倒杯牛nai。
一股甜甜的nai香飘来,韩韶军疑惑地寻着香味而去,看见炉子上热着香浓的燕麦牛nai粥,边上的平底锅里有个冒着热气的煎蛋,再边上的碟子里放着一块厚厚的吐司。
那一刻,韩韶军有种被电到的感觉。
姜辰在外面探头探脑,当他看见韩韶军愣在原地时,立刻扭头,咳了一声,用一种十分刻意的、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那什么……咳咳!我做早饭的时候做多了,你就吃掉吧。不能浪费粮食!”
和煦的阳光照进屋子,大理石桌面铺上一层金黄,蛋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