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二狗一通胡说:“这狗上吊眼,白黄癞痢,獠牙凌乱,眼冒青光,显然是吃过人的妖怪,贫道恳请圣上,让贫道除了这妖孽——”
宋玄冷笑一声:“大天师这样乱说一气,可有分毫的证据?怎么都不会脸红呢?”
风闻子却做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盯着宋玄道:“在下自然有证据。”
“在下可以用鬼木生火,将这狗置于火中,若是火焰变色,就说明他是成Jing的妖孽,若是火焰没有改变,那就是普通的狗,贫道愿意向宋先生道歉。”
这下方秋棠都忍不住了,火焰变色这点小戏法实在算不得什么本事,他当机冷笑:“我看天师您贼眉鼠眼,面目可憎,相必是被什么妖孽附了身,才会胡言乱语。那不如这样,你生起火来,我把你架进去,若是火焰变了色,就说明您是妖怪,若是火焰不变色,我不但给您道歉,还给您烧纸,你看如何?”
风闻子怒目圆睁:“胡说八道,人和狗怎么比?”
方秋棠冷笑一声:“是没法比,狗还能咬断十几个人的脖子、忠心护主呢,人却只会狂吠,连条狗都打不过,还要找爹妈告状,你说说,这怎么比?”
在场的一众大臣闻言纷纷侧目,不是没有见过争吵的,但像方秋棠这样反应机敏、伶牙俐齿的,实属少见。
这样的一副口才,就是放到朝堂上,也是能排上名号的。
那风闻子显然跟方秋棠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三两句话下来,就被方秋棠气得直翻白眼,挤兑的说不出话来,从脖子到脸孔一片青紫,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晕倒过去。
就在这时,忽得姬回身边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那男人长得极高,比在场侍卫都要高出一个头来,身形又瘦削,远远瞧着像是一根竹竿,一头红发,半张脸都画着朱砂色的纹案,嘴唇苍白却不干裂,仿佛生来就是这个颜色。
这人就是姬回身边的另一个大天师。
赤丹衣。
以炼丹长生之术备受青睐的天师,在摘星阁里常年见不到他的踪迹,若不是长生宴,怕是求都求不来。
他的声音是哑的,对姬回低声道:“圣上,贫道也曾听闻过,鬼木生火可辨邪祟,依臣下之见,不如先听了风闻子的,毕竟只是一条狗而已,还是比不过圣上的安危重要。”
姬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难得见你替风闻子说话。”
?
赤丹衣却没有在继续劝说,只低着头。
姬回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下头的大臣似乎也愿意接受这样一个结果,比较不管姬回多不靠谱,都是堂堂的一国之君,肯定是要比一条狗要重要的。
用一条狗的生死,保证一国之君不出幺蛾子,似乎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行为和生意。
宋玄听到这句话,便知道事情不好。
没有人在意真相是什么,宋玄一直在疯狂的挤兑太子和风闻子说话的漏洞与可笑之处,就是为了让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的荒唐上。
因为一条狗的存在真的是太渺小了。
或许宋玄把二狗当做亲人和朋友,但在别人的眼中,的确是一文不值,哪怕是一句话,一个荒唐的提议,都有可能让人将它架在火上去烤。
这里没人在乎二狗的生命。
除了宋玄。
宋玄抿紧了嘴唇,听到一个年轻的臣子站起来道:“大天师所言不无道理,圣上的性命安危重要,再者,这也是一个证明宋先生清白的好法子,想来先生也是乐意忍痛割爱的。”
方秋棠担忧地瞧着宋玄,见他的右手已经攥紧成了拳头,忍不住拉了拉他:“宋玄,你别做傻事。”
宋玄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竟然尽是一张张笑着的脸。
而那些笑着的、轻快的声音,都在催促着他,将二狗活活烧死,好证明那个狗屁天师口中的话是错误的。
可他怎么能……怎么能呢?
这一幕的确荒谬的可笑。
他忽然看到对面姬云羲的目光。
那原本令他不适的目光,此刻正带着复杂的情绪,注视着他,比了一个口型:“狼”
狼?
宋玄忽然清醒了过来。
二狗真的是狗吗?
他一直把二狗当做山间的野狗,可是祝阳从第一次看到二狗时,就忍不住惊诧,后来还再三询问过他,二狗到底是什么?
二狗是狼,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狼。
宋玄的心一下就定了下来。
“某以为,想辨别二狗的真身,并不需要什么鬼木火。”宋玄忽然抬高了声音,抬起头来注视着周围的所有人。“某自有办法。”
“黄口小儿,”风闻子冷笑。“你说来听听,什么法子。”
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宋玄提出什么样的标准,他都是不会答应的,毕竟只有点火,他才能在里面做手脚,证明二狗是一条妖犬。
他却没有想到,宋玄随手拎起案机上的酒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