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将两位当家都唬了去。
那两人神色皆是一滞,对视了一眼,还是大当家开口:“我的确在常宁府有些门路,是以常能得到那些富商的往来情报,这才能次次不走空,省了弟兄们好些麻烦。”
宋玄又问:“那柴房中关押之人……”
“是东山秦富商的儿子,我得到消息去绑他回来,本想换些赎金,却不想那富商是个不肯拔毛的铁公鸡。”
宋玄倒抽一口凉气,抬首缓缓道:“大当家,您中计了。”
那大当家见他如此说,神色蓦然Yin沉下来,二当家在一旁怒斥道:“好你个书生,既不愿同我们兄弟结义,也就罢了,何故来危言耸听?说些不着四六的东西?”
宋玄早看清了山寨中真正当家做主之人,也不将二当家的话放在心里,自理了理串联了一宿的说辞,才开口道。
“大当家的,我与柴房里那位公子商谈,听闻他乃是镇北林将军的私生子,只是林家主母凶悍,故不曾见光。昨夜他曾与我吐露心迹,说自己母亲病故,他想去边关寻父,便求助于常宁府,却不想被捉了过来。”
“林将军?”那二当家惊呼一声,也不奇怪,镇北将军林长安是出了名的煞神,关于他的事迹数不胜数,他手上有亲兵二百人,据说各个可以以一敌百,这帮匪类招惹谁都不会愿意招惹于他。
“是,”宋玄低头道。“我心中存疑,不相信二位当家会捉林将军的私生子来换赎金,如今一问,果然如此,只怕此事是常宁一箭双雕之计。”
那二当家问:“什么一箭双雕?”
大当家倒率先Yin沉着脸,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若是我们要不到赎金,一刀宰了这小子,只怕镇北将军得知消息,必会夷平我们的山寨。”
“那常宁府必是的了林家母老虎的好处,如此好处他们得了,黑锅我们背了,他们还能除了我们寨子,岂不是一箭双雕?”
那二当家破口大骂:“娘的,这群当官儿的,一个比一个鸡贼!”
宋玄也是煞费苦心。
想要让姬云羲脱身而去,必不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否则这帮山匪晓得他们惹了皇家,已是在劫难逃,必然会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而若是说个寻常官员,未必能震慑的住他们,想来想去,只有那位林将军最为合适,既有悍勇凶残的名声,又是出了名的惧内畏妻,这一番谎言真真假假,可谓是天衣无缝。
常宁府必然有猫腻,只是并非是林家主母,而是姬云羲的皇兄们。
这当家的只是也的确被设计了,对方却是并不害怕他们发现姬云羲的真正身份,错绑了一个皇子,也只有走头无路一刀宰了。
这一切设计都是一个闭环,偏偏中间横生枝节,多出了一个宋玄,满口胡言乱语,在这环上硬生生扯开了一个口子,单单揪出了姬云羲。
“不对!”那二当家忽得疑道。“你说他是林将军的私生子,他就是了?老子还说我是天皇老子的私生子呢!他若当真是林将军的儿子,又怎么会一声不吭地被我们抓来?”
宋玄心道,你若真是天皇老子的私生子,只怕还得喊柴房里那位一声兄弟。
宋玄道:“这……在下与林公子相识不久,想来他也没有必要蒙骗于我,若是二当家的还有所疑惑,不如亲自前去问问吧。”
第8章 离山
为证所说宋玄不假,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柴房。
彼时柴房里只有一抹斜斜的阳光从窗缝里照射进来,依稀能瞧见微尘在其中乱舞,姬云羲正依在墙边,眼帘微垂,侧颜竟如正脸一般秀美。
宋玄虽晓得他长得好看,却不想这副皮囊会如此惑人,想来还是皇帝老儿娶得婆娘漂亮,才能生出这样一个锦绣碧玉似的少年来。
只是那二当家着实是头不解风情的大瓣儿蒜,上去就是大大咧咧地一问:“我问你,你可是镇北将军的儿子?”
姬云羲不解其意,只注视着宋玄,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质问宋玄如何出卖他的秘密。
二当家是个鲁莽的,抽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说:“你若不说,老子就一刀劈了你。”
姬云羲这才开口:“我不是。”
“那你父亲是谁?”大当家忽的发问。
姬云羲自然不会说实话,又是沉默以对。
大当家心中便有了些成算,给了二当家一个眼色,那二当家便粗手粗脚的去搜姬云羲的身。
姬云羲身上的财物早在被捉上来时搜过一遍,他向来小心,配饰上皆没有内造的痕迹,如今身上只有宋玄当时赠他的锦囊,因为不值钱而被落下了。
那二当家将那锦囊交与大当家,一脸狐疑不决地瞧着宋玄:“怕不是你小子诓我们呢吧?”
大当家却将那锦囊拆开,发现里头是一枚被箭簇射变了形的刀币,登时便变了脸色:“先生不曾骗我们。”
这年头,锦衣华服的商家公子哪个不是贴身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