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打得落荒而逃,而是被他用炮轰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下反击实在漂亮,中土诸将都不禁心里叫好。
“佑王又怎么能肯定,凭几根破烂木柱就能让南楚上当﹖我看这还是歪打正著的吧。”发言者乃室韦王座下大将哈勃儿。
长孙晟冷冷瞥著他,心里已明白当中的利益关联。
——靺鞨和室韦向来交好,后者聚居於东北额尔古纳河,部分支族臣服於柔然后更被重用,插手幽云十六州的地方帮会事务,协助北汉牢牢掌握这块黄金宝地。故而在塞外,室韦的贵族虽比不上鲜卑、匈奴、党项等族的文化水平,却也非是一般蛮夷之徒。哈勃儿这时连同乞四比羽针对自己,不为別的,只旨在向阿那环表示忠诚而已。
“如果有人能纯凭运气便打下胜仗,在下倒是佩服之至。”
长孙晟闻言望向安若然,这郑国元帅与他正好对坐,然而那神情中的意味却令人琢磨不透。
“白灵飞是不会坐等攻城部队接近城墙的,哪怕打头阵只是一批没用的攻城柱——”安若然低道:“因为这支兵马同时还带着绊马索、也能挖陷马坑,还可以将攻城柱放在城门外当作路障。一旦让我们布置完毕,南楚轻骑要出城就难比登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架上云梯。佑王殿下正是看準白灵飞不敢冒这个险,才使攻城部队行此妙计。”
“不过,哈勃儿将军还是勿要轻敌为好。”安若然淡淡说道:“长明王昔攻统万、今围平京,用的方法皆与昭国元帅围攻洛阳时別无二致,不过白灵飞防守平京的战术,却比昭国元帅当时任何一个对手都要高明。”
从始至终,席上的阿那环都沉静不语,连带旁座的拓跋灭锋也是纹丝不动。
“可笑,我哈勃儿不用一条只懂讨好主君的小狼狗来教训。”哈勃儿冷哼一声,却见乞四比羽忽然眼神转厉,怔怔盯着帐顶——
席间商议仍在继续,哈勃儿用柔然语低声问他:“你被打怕了﹖”
乞四比羽笑得诡异森寒。
“万一那小子落在我手上,我一定将今日之辱百倍奉还,让他后悔自己曾活为人。”
——这人残暴嗜杀,早在松花江流域恶名昭著,尤其多行禽兽之事,战俘降兵被强/暴至死者不计其数,使整个东北都为之胆慑心惊。
哈勃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敢想像那位银甲统帅的惨绝下场。
“安帅,听闻今天在丰国门的战役,应龙军指挥者并非青原本人。”
出乎意料的,平素冷面寡言的拓跋灭锋竟然说起了事,而且说的竟是与黑玄兵毫不相关之事,却正好替安若然解了围。
“将军说得正是,据刚刚俘获的应龙军士兵回报,他们统领身上负伤,近日需要休养。”安若然双目紧盯着拓跋灭锋,长孙晟看在眼里,一边在心里寻思,一边冷然开口:
“青原不是带伤休养,恐怕是已经潜出平京,南下去搬援兵去了。”
帐内一阵议论纷纷,而在争议核心之中,安若然搓著手指,目光仍没从拓跋灭锋身上移开。
“安帅打算坐视不理么﹖”长孙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以为凭你对白灵飞的了解,应该已经看穿了这等手段才对。”
安若然敛去所有神色,连语气也变得锋锐许多。
“由平京至江南的多段运河支流,都处於我水师的严密监视之下,而且要应付青原,我尚且留有手段,保证令他没命活着归京,佑王大可不必担心。”
“这么看来,安帅原来是故意放行、来个欲擒故纵。”长孙晟抱拳:“不愧是和白灵飞同门的师兄弟,此等城府计谋,可惜了令师不懂爱才,没把九玄之剑传予安帅。”
拓跋灭锋依然稳如山岳。
——当年他在洛阳城内,曾为救走垂死的白灵飞而剑指阿那环。事后回到霜英城,他以终生放弃王公爵位作代价,换回阿那环放过他在霜英城的十万族人。各种流言开始在身边不绝於耳,他知道是阿那环故意透露自己和白灵飞、安若然的关系,旨在令他在北汉朝廷难以立足——
毕竟他是拓跋鲜卑的遗族,对一心达成天下霸业的阿那环来说,曾经的敌人便永远是潜在的威胁。
他既没否认传闻,却始终没再承认过自己的两个徒弟。
安若然却渐渐笑了。
——自己和白灵飞这对师兄弟,一个正与他同帐为谋,另一个却站在遥迢的战场对面作敌。而一手教出了他俩的这个人,只是将旁观者的身份演得恰到好处,从未因与锋狼军交战而动摇,也没有对自己投来过多余的一眼。
陌生又生疏,仿佛彼此今生从未曾有过交集。
“拓跋将军,我也听闻今早有一只猎鹰飞入你的营寨,不知如此火急传讯,是否有什么重要军情﹖”
拓跋灭锋心里有一刻震骇。
——他十分清楚安若然的手段,却始终未料郑国水军的监视网不但遍及运河,而且没放过平京四面八方的动静。
连长孙晟都露出注意神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