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流华君祭出传音法宝,在身后打开远景,正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圣斋。
北圣斋外,已是重重兽军,领军之人,正是天禄昊光。
正文 魂蛛献祭
249 魂蛛献祭
北圣斋的冰松间密密麻麻压着无数人影, 兽修蛰伏其间,身影倒映在冰面上, 蹿动不安。Yin云密布,天日黯淡, 远空中漂浮的赤秀岛叫黑沉的天空衬得一片肃穆,凄烈惊急的啸声频频响起,却是兽修们攻破北圣斋法阵所发出的急音。
北圣斋下的法阵,昊光是知道个大概的, 要破解起来难度不大,赤秀最可怕的护岛神物是关在岛下的巨幽和当初由元还一手所建的太合八极阵并后来所筑的黑焰麒麟炮。其中尤以黑焰麒麟炮威力最为强大,以黑油为源, 可移山填海, 世间至凶之器。
季遥歌呼吸一沉, 眉眼皆冷。
蛟城到北圣的传送阵, 季遥歌已令花眠关闭, 兽修大军压至北圣斋下强攻, 这并不奇怪, 季遥歌奇怪的却是,赤秀岛上的太合八极阵并没开启。太合八极以防御为主, 照常理此时应该开启, 不知为何却迟迟不见法阵光芒, 只有巨幽在北圣斋的祭池中翻搅冲天, 吞噬四周兽修,暂时挡住大军去路。可观兽修数量, 不止是炉海的兽修,还有万华的兽修,几乎全部到此,巨幽失守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其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花眠出了意外。若是如此,局势极其不妙。
“季遥歌,你真要为了玄寰与所有兽修为敌吗?他灭蛟屠兽,纵然你不肯承认自己血脉,撇清身份,也无法抹去你身为蛟王的事实。玄寰与你,本就殊途。你身为修者,为情所迷,如何配作修者?”流华君清冷的声音传来,字句诛心。
季遥歌心念几转,神情仍未变:“我为情所迷,也比你们被人利用来得好。花眠呢?你们把花眠怎么了?”
三星挂月阁的人见状本要趁机围上,却被夏奚重拦下:“等等,看看再说。”四周的攻击暂且缓下。
流华勾了抹媚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不会为难花小兄弟的,只是委屈他几日,待此事了结,便将他送回。遥歌,你把玄寰交给我们吧。”
她眸光流转间仍是旧日妩媚,瞳中现几分慈色,炉海景象再现。炉海数百年,季遥歌与昊光,与她,与桀离秦渺,与兽修曾于掀海共战,生死携手,记忆尚未褪去,所有画面还历历在目。流华见季遥歌面现怔然,便朝她迈去,越发温柔。
“遥歌?”
“师父?”
玄寰与白斐先后开口,季遥歌只是不语,似乎陷入思忖。
————
蛟城南面的孤月殿内,数道银光聚成囚笼,困着殿中盘膝而坐的男人。
花眠闭着眼,状似打坐,不言不语,眉间却凝着一团怒色,似伤似痛,叫他原本总显喜气的脸庞肃杀万分。殿外传来女子脆音,将驻守殿外的兽修遣退,静谧的空间里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熟,花眠听了数百年。
他没睁眼,只听囚笼之外女子唤他:“阿眠。”
“你来做什么?”花眠声音低沉,全无昔日清润,颊边两点酒窝不再,面色如冰。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她歉然而语,却未能说完。
“不必道歉,救你是我心甘情愿之事。”花眠缓缓睁眼,银光之外一张绝色无双的女子脸庞落入眼中,是多年前在炉海安海城中惊鸿一瞥的女人,也曾是他魂牵梦萦多年的人。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模样早就淡去,他心里想得最多的,只有胡小六咋咋呼呼的神情。不是没猜到她是女人,只不过他视之如兄如弟,模糊的性别界线掩盖太多情绪,他不愿承认这段变质的兄弟情,于是拖拖延延,直到……
直到他收到她的求救信息。
那是他亲手炼制的护身法宝,除可示警之外,亦可召他前往——他本意是要告诉她,不论她身陷何险,他都愿意以命相救,可不想这第一次使用,却是个骗局。
他放下季遥歌的叮嘱,放下整个赤秀,不远千里传到蛟城,换来的只是囚禁。他已能想像赤秀如今面临怎样的困境,季遥歌不在,他是唯一能够主持赤秀大局的人,而今连他都不在,赤秀群龙无守,季遥歌与他这数百年心血,眼见就要化作泡影。
虽然季遥歌是赤秀之主,但这些年他离开昆都,未尝没将赤秀视作第二个昆都来打造,亦他向昆都的亲族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选择的途径,而唯一能与此相提并论,就是胡小六,可最后……
胡小六眼睛肿着,眼眶通红,说话有些鼻音,约是哭久了,但站在花眠面前,那丝悲伤却又化成不动声色的坚定,闻及花眠所言她鼻头一酸,待要解释非她所为,末了却又咬咬牙将千言万语咽下,只道:“也罢,不扯这些。”说着上前两步,到那囚笼之前,急道,“时间紧迫,我替你解阵,你速回赤秀。”
花眠霍地抬头,目现疑惑,只见她已祭起一道血符,符上绘九尾狐图。银色九尾虚影浮现殿中,震出巨力将这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