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我在将记忆珠给阿鸣姐姐之前,并不知晓它所代表的含义。”
这是真话,在最早之前的那个时代,记忆珠并没有被后人赋予的那么多意义。
“不过,即便知道了它所代表的意义,我也不后悔。”
在盛鸣瑶看不到的角度,苍柏蓦地睁开眼,瞳孔颜色浅淡,其中似有鎏金闪烁。
有那么一瞬间,盛鸣瑶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远古猛兽盯上,浑身寒毛倒立,可是她的肩膀被苍柏按住,并不能起身。
下一秒,站在盛鸣瑶身后的苍柏再度开口,暗哑的嗓音像是在压制着什么即将破土而出的东西。
——那你呢?
——你现在知道了记忆珠所代表的的含义,你后悔了吗?”
如果按照以前的脾气,苍柏一定会漫不经心地问出这个问题,可现在他并没有胆量开口。
假如苍柏还是曾经那个苍龙族最骄傲肆意的银龙,那么他可以随意处置任何不合他心意的人。
然而现在,苍柏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曾经被族人捧在掌心的后辈。即便对于普通修士而言,他仍是难以企及的强大,可苍柏仍然不会这么做。
他根本舍不得这么对待盛鸣瑶。
光是虚拟地幻想到她会被人欺负,都不可以。
在最初意识到这件事时,苍柏从心底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惊惶,不过现在,他已经能泰然处之。
苍柏抿唇,嗓音清澈干净,之前的暗哑全数消失:“我最初将记忆珠赠予阿鸣姐姐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在日后所有平凡的日子里,阿鸣姐姐都能分神多记起我一些,哪怕只如这颗珠子一样大小,也无所谓。”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好清纯,好不做作的目的,这目的简单到盛鸣瑶又忍不住开始了怀疑:“为何会希望我想起你?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苍柏,你说实话,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苍柏嘴角浮上了一丝清浅的笑意,“我都说了,如果骗你,就赔头发——以你的气性,我可不想变成秃子。”
盛鸣瑶终于没忍住,笑了出声。她这一笑,原本室内绷着的气氛顿时轻快了起来。
夜色正好,这倾泻的月光将两人笼罩,朦胧的月色之间,年岁暂缓,就连时光也想为这一刻驻足。
……
……
与此同时,滕当渊也同样回到了纯戴剑宗的住处。
不等他驱动灵力进入自己屋内,一旁等候他许久的任修已经迎上前来。
“滕师兄。”任修向滕当渊行了一礼,垂下眼眸,低低开口,“不知滕师兄如今是否有空?我想要向师兄赔罪。”
赔罪?
这个词在滕当渊脑中绕了一圈,等他回过神来之时,身体已经先反应一步,抬手布下了隔音阵。
“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任修咬咬牙,再次俯身行礼:“师弟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定,对道不诚,对初心不信,以至于道心不稳。幸而今日去了观天苑,又有幸遇见师兄。师兄一席话实在让我受益匪浅,看破迷障。”
按理来说,纯戴剑宗的弟子倘若道心不稳,是该被发去悔过崖禁闭的。
说出这番话时,任修已经做好了被滕当渊训斥惩戒的准备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滕当渊一直沉默,直到任修将话说完时,才平静开口:“我今日未去观天苑,你也认错人了。”
何来‘也’字?
不等任修想明白,滕当渊已然转身,准备离去。任修见此,一时冲动之下,脱口而出:“可他给我的信笺上,确实是滕师兄的字迹!”
滕当渊背影一顿,不自觉地皱眉。
难道是有人假借他的名头,招摇撞骗?
若是如此,确实应当早日重视,避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思及此,滕当渊转过身,重新走到了任修的面前,平静道:“你说字迹相似,可有凭证?”
“有!”
任修立即将信笺从储物戒中摸出,递给了滕当渊。他想起那人肆意疏狂的话语,又忍不住开口为他辩解:“这人的字迹与师兄你实在太过相似……也许是个误会?也许是他钦佩师兄,所以刻意模仿,也许——”
最后的话全部卡在了任修喉咙口,他张了张嘴,却再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在任修面前的滕当渊已经完全不是他印象中,孤傲冷冽的“孤雪剑”。
滕当渊看着那张已经有些皱的白纸,上面孤零零地,用张牙舞爪地笔调,书写着一个“瑶”字。
瑶。
“……呵。”
滕当渊喉咙中忽而溢出了一丝轻笑,任修见他如此,刚刚松了口气,却蓦地对上了滕当渊的双眸。
滕当渊的嘴角明明是上扬的,可眼中浓厚到化不开的悲伤像是一个幽深的漩涡,任修心中惊涛骇浪,根本不敢细看。
这样悲喜难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