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早的名字, 叫苍破, 有不破不立的意思。”
“后来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吉利, 又容易引起旁人恐慌,这才将我改名成了苍柏。”
在讲述这些往事的时候,苍柏神情淡然, 声音不疾不徐,甚至准确无误地伸出手提起了茶壶,给盛鸣瑶蓄满了一杯茶, 半点都没泼洒出来。
盛鸣瑶半点也没觉得不对,毕竟世间这么多人,并非人人都对修真界感兴趣,一时撞名也是有的。
“原来如此。那日后,你想让我如何称呼你呢?”
“还是叫苍柏吧,我已经习惯了。”苍柏清浅一笑,显然并没有将往事放在心中。
“苍破”是令所有人畏惧的疯子,是让人心惊胆战的上古妖龙。
而“苍柏”,只是苍柏,是为了盛鸣瑶而存在的苍柏。
少年抬头,目光虚虚落在了盛鸣瑶的身上,见她接过茶回望,又是一笑。
有些事情,苍柏不愿再隐瞒,他会一点一点地让她知晓。
盛鸣瑶抿了口茶,并未在一个小小的称呼上过多纠结,她仔细打量了苍柏握住茶壶柄的手指,见上面半点没有灼伤的痕迹,也无灵气缠绕,不免问道,“你的眼睛……?”
若苍柏是眼盲之人,刚才怎么能那般准确地找准茶壶的位置?
听见盛鸣瑶没有执着于称呼,而是关切的询问后,苍柏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
他并未直接告知缘由,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中,靠近了盛鸣瑶的耳畔,低声道:“我醒来后就问过长老们此事……过一会儿,阿鸣姐姐就该知道缘由了。”
神神秘秘,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阿鸣姐姐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么礼尚往来,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能反问,只能告诉我答案。”
盛鸣瑶扬眉:“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可以,你问吧。”
苍柏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随意:“阿鸣姐姐觉得,人无心,可活吗?”
盛鸣瑶缓慢地眨了下眼:“当然。”
自己接连失去了两滴心头血后跳了崖,都能活到现在,无心有心,又算得上什么呢?
“那若是……”苍柏不自觉地绷紧了下颌,嗓音又变得暗哑,“……用草木为心呢?用草木为心之人,会有感情吗?”
“会啊。”盛鸣瑶奇怪于苍柏的问题,但有言在先,因此也不追问,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天地之大,在乎于一草一木。因而乾坤万物,皆是有情的。”
苍柏霎时睁开了眼,空洞的眼神中,隐约可见一丝金光闪过。
还不等盛鸣瑶忍不住追问,苍柏就已经出言为这段谈话画上了句号:“谢谢阿鸣姐姐今日为我解惑,我没有别疑问了。”
两人交谈告一段落,苍柏主动伸出手撤离了罩在他们头顶的隔音罩。
同样的,大殿之内,除去田虚夜之外的三位长老,也已经挑到了合心意的弟子。
比起往年,今年弟子的数量虽然少,可质量却出乎意料的好,连久不愿意收徒的鱼令莺都动了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
鱼令莺杏眼在底下的弟子身上溜了一圈儿,隔空一点,拎起了一个身量不高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衣领是粉白的,衣摆处也是粉白的,在一堆五颜六色的弟子里,看着就很鲜嫩青春。
尤其是与身着浅黄衣裙,眉目含情,弱柳扶风的鱼令莺隔空对视,无比和谐。
站在了田虚夜身后的盛鸣瑶定睛一看,哟,这不是暴躁小兔子阮绵吗!
此时的阮绵半点也不见幻境之中抡起大刀的威武不羁,她站在原地,偷偷抬起头望向了鱼令莺,脸上还飞起了一朵红霞。
盛鸣瑶:……。
若非见识过阮绵扛刀砍虎的情景,她恐怕也会下意识以为阮绵不过是一个娇弱可爱的吉祥物。
鱼令莺越看阮绵越喜欢,又问道:“你喜欢什么武器?”
阮绵站在底下,脆生生地开口:“一开始喜欢剑,现在喜欢大刀,一刀下去可以砍好几个的那种。”
这话说得直白又带着一股奇特的凶横,坐在上首的汲南眼角抽搐,他已经能想象到这孩子拜鱼令莺为师后,大荒宫内会何等鸡飞狗跳。
然而,不等汲南出言阻止,就听鱼令莺愉悦地笑了出声:“你可愿入我门下?”
阮绵当即跪倒在地:“弟子阮绵,见过师父!”
鱼令莺点点头,这才想起了自己这一出未和身旁的好友们交代过,当即传音入密:[这孩子我瞧着喜欢,新收一个弟子,没问题吧?]
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某些缘故,鱼令莺曾说过再也不收新弟子。倒也不是指天发誓,而是一时负气之言。
今天她破了戒,熟人们难免要取笑揶揄。
可惜,还不等桂阿开口玩笑,汲南的声音已经传来:[你若喜欢,多收几个也无妨。]
桂阿:……呵,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