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各有机遇,兜兜转转十余年未曾相见。
可苍柏所做的一切,都远超于幻境设定中应该做到的“本分”。
“太信任了?”苍柏牵起嘴角,“我倒不这么认为。”
他放下筷子,像是能感受到盛鸣瑶心中纠结,眉梢微扬,莞尔道:“反倒是你,愿意与我同行,难道不是太过于信任我了吗?”
盛鸣瑶怔住。
确实如此,倘若放在过去,让她孤身与一个成年男子同行,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我知道阿鸣姐姐自幼学习剑法,此番愿意同我一起赴险,等于让我更多了一层保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又何来‘太信任’这一说法?”
苍柏不愧是苍柏,他将分寸掌握得很好,一言一行,极容易让旁人对他心生好感。
盛鸣瑶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一点,就在于她比苍柏想象中,更了解他。
“别说这些客套话了。”盛鸣瑶故意长叹一声,半开玩笑道,“你若是想要拒绝一个人,这套话术可以原封不动地用上。”
苍柏眨眨眼,歪了歪头,颇为好奇:“这话又怎么说?”
盛鸣瑶扬眉一笑,学着苍柏的口吻,压低了声线,开口道:“我与你自幼相识,不愿你身处险境。更遑论天洞极其危险,你若能在后方帮我稳住苍府大大小小的事宜,远比陪在我身边,更让我安心。”
说完后,盛鸣瑶变回了自己的声音,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慵懒道:“无论是谁,你都会这样从容有礼地对待他们。都会让那些人觉得,你对他们很好很好。”
盛鸣瑶话未说完时,苍柏依然嘴角上扬,等她话音落下后,更是一下笑出了声,声音清越,眸中都染上了点点笑意从,璀璨得似是盛满了星屑。
“怎么?我这话说的不对?”
苍柏摇头,浅笑:“这话说得对极了,那你可想听听看我的真心话?”
盛鸣瑶眯着眼,靠在门边,轻哼一声:“你说说看。”
“若论起真心,我只对阿鸣姐姐好。”
少年嗓音清越,干脆利落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睁开眼,眸中的直白坦然竟让盛鸣瑶一时不敢与他对视。
“无论对错,也不管是非——这样的‘好’,我只给阿鸣姐姐。”
盛鸣瑶怔住,手搭在门板上,到底没有径直离开。
一刹那,心间死水怦然掀起涟漪,一圈一圈在心尖漾开,像是在枯寂已久的池塘中央点燃了烟花。
“……从没有人与我说过这样的话。”
短暂地沉默后,盛鸣瑶侧过头,对着这位神秘的少年粲然一笑。
苍柏虽然看不见盛鸣瑶的神色,可他也能感受到对面人的情绪,见她开心,于是也笑了起来。
盛鸣瑶背过身,认真地说道:“你也是不同的,苍柏。”
无论是浮蒙之林的初遇,还是遇见祸月后的孤身前往,苍柏对于盛鸣瑶的意义,从来都与旁人不同。
“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
这一夜睡得还算舒坦。次日一早,盛鸣瑶与苍柏便根据定下的路线,赶往了据说位于一片荒林中的天洞。
在出发时,苍柏就将自己所有备下的武器种类展示在了盛鸣瑶面前。盛鸣瑶也不客气,果断地拿回了那把眼熟的红金纹匕首,又挑了一把长剑别在腰侧。
一路上,两人解决了不少小陷阱,也杀了些妖化的野物——这也让盛鸣瑶越发肯定了自己对于天洞的猜测。
天洞释放出的妖物,大抵是根据现世中妖物的削弱版本。
不巧,半路上,他们就遇上了另一队人马。
两队人马面面相觑,苍柏绷紧了下颌,谁也没先开口。
这里最靠近那片无名荒林,通常不会有人愿意经过,此刻来此,无非是一种原因。
他们同样都对天洞怀有好奇之心。
“天洞”虽然被传得危险无比,神乎其乎,但同样有人说,若是能合上天洞,能得到常人想象不到的财宝与福运。
对面人的年岁同样不大,瞧着衣着,大部分也是公子小姐。两队人马狭路相逢,彼此打量,难免有比较之心。
知道面前是熟人,盛鸣瑶不愿弄得剑拔弩张。
按照幻境规矩,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开口询问道:“看着几位的模样,可也是为了天洞一事而来?”
这几人无论男女,俱是一身劲装,更遑论其中还有熟人,很容易就猜透了他们的来意。
“没错,我们都是为了天洞一事来此。”为首的粉衣小姑娘从马背上跃下,她腰间挎着大刀,几乎比她的身量都高,“我是阮绵,胡西城阮家的阮绵。”
阮绵小姑娘穿着一身利落的猎装,从上面斑驳的血迹,依稀可见她一路走来同样不太平。
站在阮绵身侧的几人,闻言同样望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着紫色锦衣的青年看着两人衣衫上的血迹,调侃地笑了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