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鸣瑶婉拒,她实在不愿意和松溅Yin呆在一起,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想去见见那位姑娘,有大公子在,反而不便。”盛鸣瑶垂眸浅笑,温婉的模样与松溅Yin记忆中如出一辙,令他忍不住晃神。
“你——”
不给松溅Yin回绝的时间,盛鸣瑶又道:“大公子还有客人,我就不多叨扰了。”
这话说得妥帖,又合情理,大庭广众之下,松溅Yin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借口搪塞。
松溅Yin是借机将自己的魂魄附身在樊文赋的躯体上,才得以进入这次试炼,因而他并不敢折腾出太大动静。
倘若反差太过,被此方幻境察觉出端倪,提前破除,反而得不偿失。
在嘱咐完身旁侍从后,松溅Yin眼睁睁地看着盛鸣瑶上了轿子,消失在街角。
“苍柏……表弟?”
松溅Yin从喉咙中溢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声,拖长了语调,用极为高高在上的口吻说道:“请吧,我们进府中详谈。”
周围苍柏带来的侍从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这次拜访锦辽城确实是梧州有事相商,尽管松溅Yin的态度如此轻慢,他们也不敢随意出声。
下面的人心神不属,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了带他们前来此处的小公子身上。
被众人目光注视着的苍柏像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浅笑着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地吩咐着侍从将带来的礼物从正面搬进了松府。
至于松溅Yin,则被苍柏晾在原地,脸色愈发难堪,Yin沉得能滴出墨汁来。
苍柏像是半点被察觉到不对,直到旁人心惊胆战地提醒道:“苍少爷,大公子还等着呢……”
“我差点忘了。”苍柏恍然大悟地抬起头,鸦青色的发丝垂在脸侧,隐匿了他细微的不屑与傲慢,只让旁人觉得温和有礼,令人如沐春风。
“详谈……那么,如松大公子所愿。”
***
盛鸣瑶被马车带到了锦辽城西北面的街道处 。
锦辽城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
以中明街为界限,南便尽是达官显贵,东南处柳媚河上的画舫更是美人集聚,花红柳绿,风流至极。与之相比,北边就普通了许多,且越是往城边走,越是荒芜。
两边泾渭分明,就像是两个世界,各不相干。
松溅Yin倒也想得周全,他令人将城北一间小屋的地契交给了盛鸣瑶,随意由她处置。
在到了这间屋子后,那些仆从十分有眼色地退下,顿时屋内只剩下了盛鸣瑶与尚未来得及卸去秾艳妆容的锦沅。
这个锦沅,与盛鸣瑶在现实中遇见的那个紫衣大姐姐,虽不至于完全不同,也差了太多。
面前的女子五官稚嫩,年岁显然不到二十,她眼色惊惧,不时地打量着周围,像是为了防止什么突兀出现的人,随时准备规划着逃跑一样。
盛鸣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或许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不算宽敞的屋内一时寂静,锦沅显然也在确认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公子是何来意,谁也没先开口。
这小姐年岁不大,随时扮成男装示人,可也不过偏偏外行人,在锦沅这样的“内行人”眼中,这点伪装实在不够看。
思及此,锦沅不免又苦涩一笑。
盛鸣瑶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沉默着上前几步,将地契放在桌上,又抬起头望向了局促不安的锦沅:“这是这间小屋子的地契,我现在交给你。”
“你若想住下也可以,若是想用它换些银钱离开也没问题,一切由你选择。”
说完后,盛鸣瑶余光瞥见锦沅如今的打扮,哪怕是荆钗布裙也挡不住她的好身段。若是在华翠阁那样的地方,一定会引得旁人趋之若鹜。
万幸,此处房屋到底是城主府买下的地方,清幽安静,锦沅居住于此,安全性也有一定保障。
若她有心自立门户,离开锦辽城,开启新生活,那便更好。
锦沅咬住下唇,总是带着媚色的狐狸眼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她努力眨着眼,不让自己情绪太过外露,忽而跪倒在地:“奴与小姐非亲非故,小姐将奴从那救出,奴无以为报,愿供小姐驱使!”
在锦沅心中,一个人若要对另外一个人好,那么总是要求回报的。
既然这位小姐愿意将她从泥潭中救出,那么锦沅便愿意供她驱使,这一切无非是等价交换——甚至锦沅自觉是占了便宜的一方。
离开那些地方,是锦沅毕生的梦想,盛鸣瑶将她救出,无异于再造之恩。
锦沅将目光落在了面前女子身上,她不会太多诗词,也没什么见识,可也知道,如盛鸣瑶这样的女子,绝非普通人家能养的出来的。
可自己不过一个弱女子,也没什么能力,也不知道能为这位小姐做些什么。
盛鸣瑶被锦沅吓了一跳,不等她说完,盛鸣瑶干净上前将她扶起。
“我不用你做什么,更不需要一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