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鸣瑶迅速稳下了心神。
冷静从容,遇事不乱。
这是盛鸣瑶在经历了许多事后,性格上最令人称道的优点。
[这里是幻境,幻境中不可使用灵力,且保护所有前来试炼的新弟子,绝不会令你们受伤。]桂阿在他们进入幻境前亲口说过的话,不会有假。
无论松溅Yin到底是如何混入其中,且保留了记忆,这都是重点。
重点是,如今的明府表小姐完全不必认识‘松大公子’啊。
盛鸣瑶看着那群下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了远处不敢来打扰的模样,心里有了谱。
且不论为何松溅Yin会在此,为何“相貌威严凶狠”的松大公子变成了这幅Yin柔俊美的模样也没人觉得不对,此时最重要的事,无非是先过了这关。
最起码,绝对不能让松溅Yin察觉到,自己就是他的那个‘阿瑶’。
盛鸣瑶迅速整理了一番幻境的设定,越是紧张急迫的时候,她的脑内运转的速度越快,心思百转间,已经找出了无数可以发挥的漏洞。
就在盛鸣瑶思考时,松溅Yin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语气轻柔到似是春日夜中的叹息。
“阿瑶,又见到你了,真好。”松溅Yin低低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了你——为了等到你,做了多少事。”
这些话说得很是恳切真挚,只可惜盛鸣瑶听见后神情愈发冷淡,蹙眉的模样活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尤其是松溅Yin试图伸手触碰她的胳膊的时候,立在他面前的盛鸣瑶当即向后退去,下一秒就伸出手在衣袖上掸了掸,除去了衣袖上那看不见的灰尘。
松溅Yin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缓缓垂下,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离开,可松溅Yin偏偏不信。
松溅Yin不信阿瑶忘了他。
更不信他的阿瑶会不爱他。
晚风吹拂,空中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耗尽,只留下了些许混沌,模糊了彼此的神情,像是一层看不见的铁网,冷硬又不容置疑地将人推开。
“阿瑶。”松溅Yin见她如此,心中痛极,嗓音暗哑,“你——”
盛鸣瑶向后退去,漠然道:“这位公子,我与你并不相识,请你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闺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让松溅Yin从相见之欢,跌入了赤火炼狱。
他的阿瑶,终究是不记得他。
是了,自己这番遭遇已经是千载难逢,说是上天眷顾也不为过,又哪里会有第二个如自己这样的人呢?
松溅Yin颤了颤,终究是相认的迫切占了上风。面对这样的盛鸣瑶,他不敢再随意上前,只能垂下头轻柔地诱哄道:“方才是在下唐突,请小姐原谅。”
“在下名为松柏,是城主府——”
“你就是城主府的松大公子?”
面前的女子再度打断了他的话,曾经脉脉含情的Jing致眉眼冷淡至极,连带着说话时的口吻也不再温柔似水,而是裹挟着风雪。
“松柏……松家大公子,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
盛鸣瑶按照自己的定下的“无知少女被人算计”的人设,尽心尽力地演绎,调动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情绪,只求将松溅Yin忽悠过去。
“我知你爱慕我的姐姐,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这些与我何干?”
“我没——”
“你想说什么?你没有什么?”盛鸣瑶冷笑着后退了一步,“你纵容她在冬日中将我推下冰湖,又纵容她肆意扭曲事情原委,在外败坏我的名声,甚至将我的闺名传得人尽皆知!”
松溅Yin完全没有此方幻境的设定与记忆,被盛鸣瑶劈头盖脸地一顿骂,连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各凭本事加的戏,谁先接不住,谁可就输了。
察觉到了松溅Yin茫然困惑的情绪,盛鸣瑶心中有了底,更是肆无忌惮地编排起来。
“上述那些事情,松大公子可敢对天发誓,说你一概不知?”
“换而言之,若是没有你松大公子的纵容与推波助澜,光凭底下那群人,谁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散播明家小姐的谣言?”
好久没有演戏了,难得遇上机会,盛鸣瑶发挥得酣畅淋漓。
可她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演得太过逼真,反而勾起了松溅Yin的另一桩心事。
他怔怔地望着身前的女子,明明只隔了几步之遥,可她眼中的冰雪却似无法消融,将两人的距离变得遥不可及。
“阿瑶……”松溅Yin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暗哑,“你根本不想见到我,是吗?”
盛鸣瑶神情愈发嘲讽:“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难不成,是觉得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与松溅Yin噩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
盛鸣瑶话语中的冰霜赤火在这一刻悉数化为利剑,一字一句,深深地扎在了松溅Yin的心头,将他刚刚重新跳动的心脏死死地钉在了绞刑架上。
何等可笑。
自己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