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的模样简直比观音座下的童子还要好看,女子的脸虽然被薄纱遮盖,可那裸露在外的眼睛顾盼神飞见,自有一股风流。
老板娘是开店的,往日里鱼龙混杂,什么人没见过?遇上这样的美人可不敢轻易交谈,唯恐唐突。
“我们是姐弟。”一直未开口的苍柏放下了虚握着茶杯的手,轻声插话,“因为……家中出了些事情,所以我和姐姐便出来了。商量后,我们打算趁着这次春炼,看看能否拜入大荒宫中。”
这话没有说满,意犹未尽反而让听众有许多自我发挥的空间。
果然,那老板娘了悟地点头,盛鸣瑶见此,借机问道:“之前听人说大荒宫要派人来林镇,将拜师的弟子接走?这可是真的?”
“哎呀,客人是刚来林镇吧?这事儿之前都传遍了,大荒宫的大长老承诺,要派人来协助调查之前一个大宗门弟子受伤一事。大约就这几日,大荒宫就要来接人了,我们都等着一睹仙人风采呢!”
看来之前段掌柜说的话到也没骗人。
不等盛鸣瑶回答,那老板娘觑了她一眼,抚掌笑道:“我说你们二位怎么看着这么与众不同,漂亮得和我们这些泥腿子半点不一样,原来也是日后仙人座下的弟子呢!”
恭维完后,老板娘又嘱咐道:“这两日你们留心些,我估摸着大荒宫的仙长们就快要来了,二位可千万别出远门。”
盛鸣瑶自然笑着道谢,一直不声不响的苍柏也浅浅一笑推过去了一些碎银:“说了这么久的话,还要劳烦老板娘再帮我们倒杯水来。”
一杯水能值什么钱,不过是将钱给得漂亮些罢了。
老板娘也是个爽快人,既然得了钱,也不推脱,立刻道:“那我去给客人倒两杯酸梅饮来,这天气渐渐热了,喝些酸梅倒也舒心。”
待老板娘走后,盛鸣瑶嘴角仍含着客套的笑意,视线在触及桌上两碗馄饨时猛然愣住。
“你……”
“老板娘在馄饨里撒了点芫荽。”苍柏小声说道,“之前端上来时我就闻到了,所以趁着阿鸣姐姐和老板娘说话时,用灵力将阿鸣姐姐碗里的芫荽挪到了我的碗中。”
说这些话时,苍柏神色自然,甚至还冲着盛鸣瑶乖巧一笑,就开始吃起了自己那份小馄饨,半点没觉得自己的体贴是什么大事。
几乎从未被人这么专注、细心照料过的盛鸣瑶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苍柏的体贴与沈漓安不同,前者是无声的温柔细腻,后者的温柔虽然看似完美,实则浮于表面,有些时候,在许多场合下更接近一场道德绑架。
“多谢。”盛鸣瑶对着苍柏粲然一笑,也不在乎对方是否看得见,从右边解下了面纱,虚虚挂在左耳上,“不说别的了,快吃早饭吧。”
外面的主街道渐渐热闹起来,小商贩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连带着这个隐匿在街角的小馄饨铺都迎来了更多的客人。
盛鸣瑶刚放下筷子,就听背后一道活泼的声音传来——
“咦,那两位不是昨晚在客栈看到的……”
“丰竟!”
早在第一个弟子开口时,盛鸣瑶已经将面纱重新挂在了脸上,而她的对面的苍柏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当即冷着脸转向了说话的几人。
纯戴剑宗的三位弟子坐在盛鸣瑶身后那桌,其中年长些的任修见打扰到了两人,颇为歉意地拱拱手:“抱歉打扰两位,管教不严,实在惭愧。”
苍柏浅浅一笑:“也还好,我们本来也快吃完了。只是听刚才那位公子所言,几位早在昨日就注意到我们姐弟俩了?”
这话一出口,任修神色明显僵了一瞬,被人戳破后,脸色明显变得尴尬了起来。
盛鸣瑶心中惊奇,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小苍柏居然还有这么绵里藏针的一面。
不过,她也不会打断苍柏的话就是了,毕竟这三人一直关注着自己——尤其是他们还穿着纯戴剑宗的门派服,盛鸣瑶心中委实膈应。
倒不是针对滕当渊,当日纯戴剑宗当时明知凶险万分,还逼着自己进入幻梦……这样的芥蒂,盛鸣瑶实在难以消除。
“抱歉。”
任修起身,郑重地对两人行了一个拱手礼:“在下纯戴剑宗‘泽明君’明远真人的弟子任修。晚辈们性情跳脱,口无遮拦,是在下管教不严,希望二位不要介怀。”
“仙长何须如此。”
苍柏起身走到了盛鸣瑶的身旁,像是知道任修做了什么一般,伸出手在空中虚扶了一下。
“晚辈们的错怎么能有你一人承担?何况纯戴剑宗盛名在外,我自是相信贵宗门的教养。”
“再则,两位小仙长年岁不大,纵使不够稳重得体也是难免,回去好好管教就是了,又哪里值得任仙长因此而对我这后辈行这般大礼呢?”
这一番话说得妥帖得体,态度谦卑又处处为他人考虑,连带着因为自家师叔向旁人道歉而臭着脸的丰竟,都对着苍柏缓和了脸色。
唯有一旁的盛鸣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