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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漓安看着伫立在不远处的朝婉清,总是温和的眉眼骤然变得更冷,轻柔的嗓音中流露出了一丝压抑着的愤怒。
“你居然还敢出现?”
朝婉清不懂为何沈漓安一见面就对她有这般怒气,不由委屈地红了眼眶:“师兄为何一见面,就对我如此冷言冷语?”
坐在轮椅上的那人嗤笑一声,在这一刻,沈漓安抛弃了一切世家公子应有的礼仪风度,他看也不看朝婉清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道:“滚开!”
“……师兄对我发火,是因为知道了盛师妹的事吗?”
穿着银白色百花留仙裙的朝婉清缓缓扇动着眼睫,又揪了揪衣袖,不甘心道:“盛师妹跌落山崖一事,无论谁知道了,大抵心里都不太好受。”
“无论往日恩怨,我也总不希望她……逝去的。”
“若是师兄因此心中悲痛,想对着我宣泄心中悲痛,婉清也是毫无怨言的。”
巧言安抚了几句,可朝婉清心中对盛鸣瑶的存在到底不忿,接着的话,就悄悄地变了口风,企图掩盖自己在这事里的痕迹。
“那日,师兄也看到了,分明是师妹太过盛气凌人、挑衅在先,哪怕之后没有我,游长老同样不会放过——”
“你闭嘴!”
沈漓安直接抬手,将洞府角落里一个断裂的紫竹召了过来,那竹条直直冲着朝婉清飞去,朝婉清慌乱地抵抗,自然没有功夫继续开口。
直至此时,朝婉清才看清了沈漓安不同于往日的神情,总是温润带笑的眼眸覆满寒霜,就连眼尾都染上了几分绯红。
这一切,足以表明沈漓安心中浓厚到化不开的悲愤与怒气。
“若不是你多嘴多舌,瑶瑶何至于要拖着未痊愈的身体去与那游真真擂台比武,又何至于被人陷害至此?!”
朝婉清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漓安,无法相信这样的指责居然是来自于一贯疼着她、宠着她的的师兄口中。
从小到大,朝婉清都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娇宠着的,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当下,朝婉清便红了眼眶,死死咬住下唇不让泪水流霞,可眼泪仍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瞧着分外可怜。
“师兄为何要怨我?”朝婉清自觉十分委屈,更是说出了气话,“难道如今师兄非要我也从灵戈山上跳下去才能消气吗?”
沈漓安漠然地看向她,往日里永远温润隽秀的眉眼此时只剩下冰冷的讥诮,满身清贵风雅之气难寻踪迹,取而代之的无尽的嘲讽。
“是啊。”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沈漓安转动着轮椅到了朝婉清面前,死死地盯着朝婉清,露骨的恨意惊得朝婉清下意识想要回避,可迫于沈漓安的威压,不得不低头与他四目相对。
沈漓安看着眼神慌乱、闪烁无措的朝婉清,脸色更加难看。
在从思过崖出来后,沈漓安第一件事便想着去找盛鸣瑶。
可到了那简陋的小木屋时,沈漓安却被阵法阻挡在了门外,半步不得入内。
这样高深的法诀,定不可能是盛鸣瑶练气修为可以做到的。
沈漓安心中慌乱,随手拦下了一个弟子问话。谁知那弟子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只说了一句:“芷兰真人应当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事是普通弟子不敢说,可各宗门的真人长老却都知道的?
在这一刻,沈漓安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可他仍固执地欺骗自己,不愿相信。
没有片刻迟疑,沈漓安当即赶往了丁芷兰所在的医宗悦峰。
在从丁芷兰哪儿得知事情原委后,沈漓安捧着盛鸣瑶留给他的丹药,木然地在院中站了一夜,破晓后,又在盛鸣瑶的门前立了许久,最后才来到了玄宁洞府。
恰好,遇上了同样前来的朝婉清。
“为什么那日跳下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沈漓安垂下头,近乎疯狂的低吼,语气绝望又带着几分荒凉,像是一头失去了同伴和家园的野兽。
暴动散乱的灵力在洞府内肆虐,形成了一场小型旋风,若非有洞府之内的阵法压制,恐怕会酿成一个不小的灾难。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回来!”
沈漓安蓦地抬眸,眼中透露着的疯狂足以吓退任何一个修真之人,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容此时覆盖满了化不开的寒冰。
“在你没有回来之前,一切都很好……”
“那时的瑶瑶虽然没有后期那般强大,那般厉害,可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为什么!你——”
“够了。”
一道裹挟着风雪的声音压过了两人无谓的争吵,沈漓安坐在轮椅上的身体僵直了片刻,一寸一寸地侧过脸。
玄宁的身影从水幕后显出,他仍穿着莹白色的衣衫,不过却在腰间多缀了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玉佩。
玄宁来到了两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