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艳逸。反倒有些呆呆的,还透着一股很好骗的气息。
因为现在这个只有孩童记忆的盛鸣瑶,是在全心全意地信任玄宁。
“那我们拉钩好不好?”
盛鸣瑶不知想起了什么,拽着玄宁衣角的手忽然放开,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不等玄宁反应过来,就已经反手勾住了之前落在自己手背上的修长手指。
“拉钩之后,师父就不能骗人啦!”
玄宁被盛鸣瑶勾住的小指颤了颤,下意识想斥责她胡闹,可在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后,反倒将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
“……好。”
玄宁并未将小指从盛鸣瑶的手中抽出,而是任由两者纠缠,同样白皙纤长的手指,此时缠绕在一起,就像是冬日里落于白梅花蕊中的沁沁细雪。
不,不是白梅。
玄宁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顿时柔和了下来。
——该是芍药。
***
就在玄宁走后的下一秒,盛鸣瑶短暂地恢复了些许清明。
之前,在盛鸣瑶昏迷时,她记得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个绮丽美梦之中,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可盛鸣瑶仍记得梦中那异常让人眷恋的温柔。
后来发生了什么,盛鸣瑶反倒记不清了,她只知道有一个无形的手陡然出现,一层又一层地撕裂了全部美好,硬生生将陷入美好幻象之中的盛鸣瑶拉了出来。
说句实话,要不是知道这是假的,盛鸣瑶倒还真的有几留恋。
因为恍惚之中,她似乎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不是此世,而是真正的盛鸣瑶亲生母亲的声音。
自从父母离异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来自于亲人的关怀了。
盛鸣瑶本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了这些记忆,她也以为这些人早就被自己抛入了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时光长河之中,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时突兀地出现在了脑中。
哪怕知道是假的,盛鸣瑶仍有一秒,是心甘情愿地沦陷其中。
‘那便不要离开…那便回来…’
——我才不要回去!
盛鸣瑶将脑袋埋在膝上,试图阻隔这道声音。
即便如今盛鸣瑶身受心魔与魔气的双重困扰,可她仍是固执地不愿向天道屈服。
到是玄宁此番做派,让盛鸣瑶微微讶异。
虽不知玄宁是与宗门达成了何等协定,但盛鸣瑶亦知晓他定是为了保下自己,做出了极大地让步。
几日恩情绝不足以抵消多年忽视的怨恨,可玄宁难得尽了几分为人师表的心意,盛鸣瑶又不是顽石,心中自然有所触动。
可惜了,这份关怀来得太迟,若是能够早些——
‘可以…入梦来…你可以得到了一切…’
——我才不入梦!
盛鸣瑶自知如今的情状十分不对,别的不提,若仅仅是魔气入体,断不可能在慈心净钟之下,还敢如此放肆嚣张。
再者,盛鸣瑶分明记得丁芷兰说过,一旦经历了第三阶段的“除魔”后,若能恢复神智,那几乎可以确定是除魔成功了。
那就是……天道!
盛鸣瑶心猛地一沉,几乎耗费了全部力气,拼命抵抗着外力的拉扯。
决不能再让此方天地束缚!
***
洞府,水幕之外
“你认为,盛鸣瑶如今心智倒退,是魔气入体的缘故?”
丁芷兰点点头:“历届修士能够在魔气蔓入心脉之后,抗击魔气的实在太少,因此留下来的卷宗到也不多,我翻遍了医宗的宝典,也不过查出了三个案例。”
“纯戴剑宗的靳正阳,惊情宫的郁水蓉,点月楼的柳笑汝。”
“第一个,难抗心魔,已经堕入魔道,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玄宁微微颔首,安静地等待着丁芷兰的下文。
丁芷兰偷偷瞥了一眼了玄宁的脸色,想起自己查到的卷宗记载,不由苦笑:“剩下的两位,虽是除去了心魔,可惊情宫那位变得半疯不疯,时而清明,时而神智全无。”
“至于点月楼的柳笑汝……我却再也没找到她的资料。”
这种情况下,没找到资料,也不知是好是坏。
“至于盛师侄,她不过练气修为,比魔气低阶了无数阶段,我恐怕……”丁芷兰顿住,顾忌着玄宁的心情,到底没将话说完。
“你认为,盛鸣瑶极有可能一辈子心智不全。”
丁芷兰的未尽之语被玄宁一语道破,直白的语言撕碎了两人之间薄薄那层纸。
短暂的沉默似是抽干了所有的空气,在看见丁芷兰迟疑着点头的瞬间,玄宁竟一时喘不过气来。
“可这也没有定数,全看命罢了。”丁芷兰叹息,继而取笑道,“到是你,如今每日都去惩戒堂受戒鞭,这滋味如何?”
惩戒堂的戒鞭不带任何特殊功效,可按照门规,在受刑时,不容用灵力抵抗。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