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疏散别的师弟师妹。”
“之前,我只是怕你受伤,也不希望事情闹大,我……”
可最后,事情不止闹大,甚至大到结仇的地步。
沈漓安颓丧地垂下头:“我只是,不希望你们闹得那么难看,我希望你们都好。”
很可笑的话语。
然而盛鸣瑶相信,沈漓安真的是这么想的。
不过那又如何?说到底,这与她又有何关系?沈漓安这幅脆弱茫然的样子,又做给谁看呢?
既然选择了旁人,如今再来找自己诉苦,不觉得可笑吗?
盛鸣瑶面色冷凝,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沈漓安,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坐在轮椅上的沈漓安欣喜地以为盛鸣瑶会听自己解释。他弯了弯眉眼,温声开口:“瑶瑶……”
“还记得我今天对游真真说了什么吗?”
对上盛鸣瑶毫不掩饰厌恶的眼神,沈漓安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脑中一片纷乱,有什么信息划过,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盛鸣瑶嗤笑一声,索性也不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嘲讽地看着沈漓安:“人见人爱的沈师兄半夜站在我的门前,怎么?嫌我在宗门里的名声还不够难听吗?”
“还是师兄希望听到一些传闻,类似于‘赝品盛鸣瑶终于被翩翩公子沈漓安抛弃’?”
“师兄当然不怕。你光风霁月,你正人君子,你温和有礼,所有与你有关的话全是赞誉,而我呢?”
“他们对你宽容,在你面前,一个个的,也都装成好师妹好师弟的模样,可对我呢?”
月色下,沈漓安的脸色越发苍白,放在轮椅上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瑶瑶……”
盛鸣瑶丝毫不给沈漓安开口辩驳的机会,瞥见他的神色,再次冷笑道:“怎么?师兄觉得自己等了我很久,很委屈?”
“我今日被游真真当面嘲讽‘强盗’,受尽屈辱的时候,师兄不觉得委屈。”
“我拼尽全力与她生死一战,只为争取一丝尊严而血痕满身时,师兄也不觉得委屈。”
“如今,师兄不过在门口等了我半夜,却觉得委屈。”
盛鸣瑶说着,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委实好笑极了,出口的话越发尖锐:“不愧是仙府第一君子沈漓安,我这样的淤泥,配不上让您细心为我着想。”
这样锋利可怕的盛鸣瑶沈漓安第一次见,她口中吐出的话语胜过世界上所有的穿肠毒药。
入般若仙府多年,沈漓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与人针锋相对,他向来不喜欢辩驳,逆来顺受的性格导致此时此刻,沈漓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无措又苍白的反驳:“我没有……”
“我不在乎。”
真正到了这一刻时,盛鸣瑶反而十分平静。
“我现在不在乎这些可笑的事情了。”
欣赏够了今夜不算温柔的月色,盛鸣瑶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沈漓安的身上。
“你可以将你泛滥的多情、可笑的温柔、荒谬的宽容给予任何一个人,但不要给我。”
“与那些人得到一样的东西,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端坐在轮椅上的翩翩公子尚未来得及收回眼中的愕然和伤痛,他张了张嘴,却茫然地发不出一个音节。
见他如此,盛鸣瑶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笑容。
还不等沈漓安欣喜于对面人的神情的缓和,就听盛鸣瑶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滚。”
说完,她绕开沈漓安,推门而入,又干脆利落地将门合上。
……
秋夜的风带着萧瑟之意,拂过大地,偶尔夹杂着一些草木的低语,给寂静到无助的夜晚,添上了几分人间的温度。
沈漓安眼睁睁看着那扇古朴简陋的木门合上,整个人仿佛坠入冰湖之中,像是一只怕水的幼兽,口鼻被湖水倒灌无法呼吸,茫然无措蹬着四肢拼命挣扎,可身边再也没有主人的陪伴。
这是瑶瑶,是他一直陪伴长大的瑶瑶,也是占据了沈漓安竟二十年时光的小师妹。
会拉着自己陪她嬉戏玩闹,会扯着自己的袖子撒娇发脾气,会让自己一遍又一遍教她如何修炼。
也会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糖葫芦,甜甜地笑着说:“谢谢师兄!师兄最好了!”
可现在,她面无表情地让自己“滚”。
沈漓安仍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在那一瞬间,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轮椅上的男子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左胸口,拼命贴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听到自己的心跳,知道自己还活着。
那样厌恶的语气,那样冰冷的神情……
苍茫天地,唯剩下彻骨的寒。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不恰当的比方:瑶瑶和玄宁大概类似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对立【bushi】
玄宁:今天我给大家推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