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一下,他们最近跟访的,这个奥斯家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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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佳南近期跟拍采访的这个奥斯,是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儿。他自幼丧母,后父亲又死于‘阿拉伯之春’的运动中,也算是这次革|命中的功臣了。父亲死后,他与妹妹朵哈相依为命。然而,利维亚之后内战不停,再一次逃亡中,他与妹妹走失。从此家中仅剩他一人苦苦支撑。
新政府上台后,感念奥斯父亲为革命的付出以及奥斯家境贫困,便为奥斯在政府谋了一份差事。
纪佳南一开始选择了奥斯作为纪录片的一条支线,就是因为他的背景和经历。他见证了整个阿拉伯之春从开始到结束,再到战后发生的一切。亲眼目睹家庭和国家的巨变,他的心境,一定也产生了重大变化。而且,他在新政府任职,会说英文,交流起来也很方便。
这天,回到住处后,纪佳南将文祥叫到了自己房里。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纪佳南将手掌摊开,举到文祥眼前。
纪佳南手心里躺着一颗红色的长圆形的,某种植物果实,或是种子。
文祥不明所以地看着纪佳南:“这是什么?”
纪佳南低声道:“古|柯树的种子。”
文祥:!!!
文祥怔愣半晌,才颤声道:“古|柯树,是不是就是……”
纪佳南点了点头:“古柯叶中提取的古|柯|碱,就是制作可|卡|因的原料。”
文祥:“你怎么认识这是……古|柯树的种子?”
纪佳南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伸手弹了他的额头一下:“你以为呢?”
文祥捂住额头,瞪着纪佳南。
纪佳南叹了口气:“我之前在《线人》剧组实习的时候,做了大量的功课。否则,今天我也不会一眼认出来……大概,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线人》是个缉毒片,文祥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命运的安排’,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文祥沉默片刻,才谨慎道:“这颗种子,你是在哪儿发现的?”
纪佳南看着他:“奥斯家,糖果罐里。”
文祥又沉默了很久:“……你怀疑”
纪佳南点头:“奥斯他们家种古|柯肯定是跑不了的了。问题是,他哪儿来的种子?是否有人授意?收获的古|柯|叶,又卖给谁?”
文祥:“……细思恐极。你打算怎么办?”
文祥嘴唇微微一抖:“咱们……继续跟吗?”
纪佳南敛眸:“我总觉得,我离真相,仅一步之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纪佳南忽道:“接下来的跟访,你就别参与了。你去跟拍拍下城那两条线。”
文祥盯着她:“为什么?”
纪佳南似是有些不耐烦:“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我们时间紧、任务急,分开拍摄,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文祥:“你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徒?”
他再也不似平常那般嬉皮笑脸、插科打诨,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前所未有的认真。
纪佳南:“……”
文祥正色道:“自从我答应要和你一起拍摄这个纪录片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要退缩。你都能做到的事,我难道做不到?我可是个男人。”
“这和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你性别歧视?”纪佳南哭笑不得,“是我把你带入这个项目的。我得保证你的人生安全。”
文祥很是硬气:“参与这个项目,是我自己的选择。总之,我要和你共同进退。在我的字典里,断没有让一个女人独自涉险的道理。”
纪佳南无奈:“……好吧,说不过你。那你答应我,凡事听我的。”
文祥笑:“我当然得听你的了。你可是总导演。”
纪佳南摸了摸鼻子:“你还记得,奥斯说他明天要去参加政府在市中心举办的赈粮仪式吗?”
文祥点了点头:“……你觉得他在撒谎?明天政府的确要举行赈粮发放会。”
纪佳南笑了一下:“他说得太具体了。”所以才可疑。
***
纪佳南他们再一次深入瓦布区。
这一次他们没有直接去到奥斯家,而是在奥斯家对面的宾馆租了一个房间。
纪佳南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他要出门。走,我们跟上。”
奥斯骑摩托出了瓦布区后,去了下城的一家车行。
而后,他在这里换了一辆吉普。
文祥:???
文祥:!!!
文祥忽然兴奋地拉了一下纪佳南:“南姐,我感觉我好像在拍谍战片一样。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纪佳南盯着前方奥斯的车:“少说话,谨慎行事。”
开车的保镖皱了皱眉:“纪小姐,我们还要继续跟着吗?”
纪佳南:“跟。”
保镖似乎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