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冰冷的触感令她的肌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你这样子好像一个小老头,我会长命百岁的。”
齐珲笑的愉悦:“你说的,莫要食言。”
夫子平时虽严厉,不苟一笑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但讲课的确引人深思,令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夫子讲了大半个时辰后,见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便停歇了一会儿,待会再讲。
奚熙和赵言坐在一起,两人说起平日里的趣事,大多时候只是奚熙一个人讲,赵言听得很认真,嘴角时不时往上翘。
齐君看懂两人这般,心中有些不快。俩人亲密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这俩人是兄妹。
他插到两人中间,挡住赵言,对奚熙说:“妹妹,下课后我们去马场吧,我最近新得了一小马驹,有趣的很。”
奚熙:“二哥难道忘了夫子让你写的策论吗?上次你也是带我去马场,但最后抛下我一人和旁人赛马,留我一人等了你好长时间。二哥不如和三哥一起吧,三哥还没见过呢。我还得练字。”
说完,她轻轻推开挡在赵言身前的齐君,继续和赵言说笑。
齐君被这段话绕的有点晕,等他反应过来看到的就是两人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又打断两人,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说道:“妹妹我问你,若大哥,我,三弟,还有赵言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
一片静默。
奚熙愣住了。
这话有些耳熟。
这不就是那个“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的问题么。
齐君这话惊了众人,在一旁安静看书的齐怀也忍不住看了过来,齐珲原本闭着眼睛小憩,听到这话也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她。
被四双眼睛盯着的奚熙有些不自在,她看着认真的齐君,问道:“为何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齐君睁大眼睛,指着一旁的齐怀,说道:“哪里无聊?你看大哥不也很着急的等你说,妹妹你快些说吧,到底先救谁?”
齐怀被他指的有些炸毛,他立即道:“谁着急了?谁想知道啊!”,随即立刻扭过头,可耳朵却忍不住向这边倾过来。
奚熙:……
这世上总有一些话,别人说了之后让人哑口无言。
比如大过年的。
比如来都来了。
比如孩子还小。
比如人都死了。
她一时竟想不出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奚熙指着殿外的侍卫,说:“我不会水,跳入水中莫说救你们,自己的性命都难保。我会让侍卫们跳下去就你们,然后我让宫女们拿来毯子给你们取暖。”
大过年的,就你添堵。
来都来了,求你快走。
孩子还小,我帮你教。
人都死了,你去陪他。
齐君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他楞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脸色胀红,“这这这这这……”
他说了半晌,也想不到用什么话反驳回去。只好作罢。
齐珲脸上带着笑意,又闭眼假寐。
齐怀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他瞪了眼齐君,又拿起书本重新看了起来。
一直未讲话的赵言这时低声道:“溪溪,你不必为难,也不必救我,我会水。”
他看着奚熙的眼眸,笑道:“水凉,你身子冷,会生病的。”
奚熙心中一暖,笑的脸上的梨涡愈发明显:“赵言哥哥,你真厉害。”
赵言眼里晦涩不明。
哥哥?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哥哥。
他原本不知小公主有何目的,为何要对他这么好。难道这位公主不知道齐赵两国的恩怨吗?但他也能感觉到这位公主并无恶意,眼里全是单纯的欢喜。
为何欢喜?
仅是因为他的态度比之前好了点?
“我会保护你”
他想起那双明亮的眼眸,眼神坚定的让他心中一颤。这种天真的公主,若是放在赵宫,怕是一刻便被蚕食。
换掉屋里的奴仆,便给了他插入眼线的机会。
赶走其他质子和伴读,往后做事也少了丝顾虑。
只是那日听到她也是这样帮助曹国质子,他心中荡起莫名的情绪。
为何要对他如此好,今后会不会厌倦他。
他看向身旁的女孩,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白净的脸庞,她觉得有些刺眼,便向他这边挪了挪。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扭过头冲他一笑。
他心中一荡,心脏猛然一缩。
她又扭过头看起手中的书。
他觉得有些遗憾,甚至想要掰过她的身子,让她再看他一眼。
他一步步走向她,被她善意吸引,又忍不住一点点靠近,亲密。
若是一开始便对他好,在他耳旁不时说有多欢喜,承诺永远陪着他。那就不要食言,一直陪在他身边。
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