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脸更加苍白,让人扶着下车,一进江家的门,就哽咽着说道:“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小崽子,把老爷害死就高兴了?”
兄妹几个没有想到她是上门来骂人的,俱都不客气地望着她。
毕竟是长辈,蜚蜚并不想让她太难看,说道:“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听不懂。来府上做客,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可若是来找茬,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跟我不客气?”大周氏冷笑道,“在沬州你们就合起伙来坑害国舅夫人,如今,竟哄着老爷到今上面前胡言乱语,说是要给你们讨回公道——朝廷都要翻天了,全是你们害的!”
说着,一改平素风吹就倒的模样,哭道:“这么大的事儿,今上能听他的吗?到头来,还不是他倒霉?!”
“我早就觉得你们不安好心。”大周氏指着兄妹几个,“先是挑拨我和老爷的关系,又教唆老爷去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是想要他的命啊!”
“你胡说什么?”蜚蜚怒目而视,“明明是你有意刁难我们,外公看不过去,才要来我们家里的,你容不下我们、容不下我阿娘,没得来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大周氏没想到她这样能说会道,气得发抖。
又想到柏秋,更是面露惊异,指着他们“你你你”个不停,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并不知道外公今天在朝上说了什么,但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二哥说道,“外公要做的,必定是对朝堂有益的,连你都说他大逆不道,你让别人如何相信他?”
三哥知道外公和顾瑾城所谋的,与太子的废黜有关。
的确危险,但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况且,太子无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大周氏这样说,明摆着就是在扯外公的后腿。
“你不过是想着,太子一倒,纳兰氏树倒猢狲散,小周氏会因此受到牵连。”三哥说道,“所以你来找我们撒气。”
阿柔在旁纠正:“不是小周氏被太子牵连,而是她牵连太子。”
大周氏猛地望向阿柔:“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瑾城在沬州数月,一定发现了什么!
“纳兰夫人之死,乃是小周氏亲手做的,夫人应该知道罢?”阿柔笑笑,清清冷冷的表情,那张跟柏秋一模一样的脸,让大周氏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胡说。”大周氏踉跄着,险些站不稳了,“国舅夫人被纳兰夫人的死状吓得半疯,那般柔弱,怎么可能是凶手?”
阿柔却在她身后说:“纳兰夫人所中之毒,名为燕轻,无色无味,能解此毒者,寥寥无几,不会制毒的人甚至察觉不出来它的存在。”
“不巧,数月前,我家酒馆发生了一起命案,对方所中之毒,正是燕轻。”
数月前,阿柔和顾瑾城为了调查江家酒馆命案,几乎把沬州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不少线索。
——萧如茵亲口跟妹妹说,命案是她和叶灵芝安排的,而教唆杀人的丫鬟并不认识红瘸子,是按照指示在他那儿买的药。
这就说明,萧如茵是认识红瘸子的。
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公主,怎么会认识沬州贫民窟的人?
——红瘸子,就是纳兰夫人一案最大的线索,也是凶手最大的败笔。
从那个时候开始,顾瑾城就在调查红瘸子的真实身份。
首先,他脸上有刻字,是囚犯。据说,他藏身的那条街上的人对他极其崇拜,每次有官兵过去搜查,都会帮他遮掩躲藏,就这样帮他多了十来年。
乍一听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根本禁不住细查,顾瑾城只是简单翻了翻卷宗,就查出问题来了。
具体的结果,阿柔并没有找他问,但他能这么爽快地跟萧梵屹合作,一回来又要找外公当他的后台,说明他要对付的人,一定不简单。
“你要怪,应该怪长公主和皇后。”阿柔说道,“怪她们母女两个,一样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大周手都捏青了,根本不敢再听下去!
此事已过去了十多年,涉案人员早就死绝了,柏秋也失去了记忆,她原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的……
“皇后总不能亲自给亲妹妹下毒,所以,就把燕轻给了小周氏。”阿柔语气平缓,“纳兰夫人死前,察觉不对,让护卫将顾瑾城连夜送出,自那以后,小周氏就半疯了。”
阿柔笑笑,讽刺地说:“外公帮顾瑾城翻案,还纳兰夫人清白,夫人,这是大好事儿啊,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大逆不道呢?”
大周氏明明是来找茬的,却让她寥寥几句话给吓得脊背发寒。
却根本不敢承认,只大声嚷嚷:“一派胡言,你这是造谣,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外公回来就知道了。”阿柔轻飘飘地说。
大周氏却不敢在这儿待着:“不成,我要去救老爷,他一定会被今上责罚的!你们这是成心害他。”
“我们害他?”阿柔反问,“难道你想让外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