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这么黑,姐姐若是嫁给了他,会吃亏的呀。
“你既然这样觉得,就要坚守底线,千万不要听他的哦。”蜚蜚还想把顾瑾城也拉入自己的阵营,“而且,要论好看的话,你完全不比他弱嘛。”
顾瑾城眼睛一亮。
妹妹觉得他长得好看?
虽然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太在意外表,但听见妹妹这么夸他,顾瑾城还是要了命地开心。
笑容压都压不住。
凑到小姑娘耳朵边上,黑衣少年故意问:“诶?你不想让我娶郡主,是为我考虑,还是单纯想和他做对?”
嗯?
蜚蜚诧异地看着顾瑾城。
她、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等待回答的时候,顾瑾城心跳得极快,特别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一旁的姑姑:“……”
她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她一向拎得清,无论主子们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表现出半点异样。
可旁边这位黑衣少年,心跳的声音对于她这个听力习武之人来说,实在是大得吵人!
咚咚咚的,她都害怕会从他胸膛里撞出来。
“当然、当然是为你考虑啦。”蜚蜚拍拍他的肩膀,“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难道你想让它沦为派系之争的牺牲品吗?”
顾瑾城本也只是说来逗她玩儿,没想到她会这样认真。
心里更觉得暖洋洋的,笑了起来。
“算了,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我不和你说了。”蜚蜚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一样了?你说。”
“等你将来娶妻了,不喜欢的话,还可以纳妾,还可以纳填房。”蜚蜚于是说,“你这样的个性,只有让别人伤心的份儿,没有别人让你伤心的可能,我就多余担心你。”
顾瑾城顿时哭笑不得,转身看着她,苦笑:“谁告诉你的?”
“我怎么就成那样的人了?”少年找她要个说法,“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混蛋?”
蜚蜚还没说,阿柔就故意冷笑了一声,斜睨着他:“还用别人说?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顾瑾城:“……”
“不会的。”顾瑾城严肃地说,“我若娶妻,自然是认定了才娶,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容不下别人。”
他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刻。
语气轻柔、深情,仿佛一瞬间蜕变了,眉眼愈发迷人起来。
“哦?”阿柔挑了挑眉,问他,“方才你说心里有人,是真话,还是搪塞之语?”
她这样一说,就连姑姑也竖起了耳朵,打算听了之后,报给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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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城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但是心思还是很缜密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自然有数。
当即仗着身高手长,在阿柔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说她:“管那么宽呢你?”
阿柔:“……”
“顾瑾城!”阿柔忍无可忍,“别看你救过我一次,就可以把自己当大爷了!没大没小的,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从边关回来以后,阿柔就始终一副清冷的大家闺秀模样,还从来没有这么活泼过。
顾瑾城想起小时候,她经常这样咋咋呼呼的,和他抢着带蜚蜚玩儿。
现在,估计是看蜚蜚不怎么搭理他,自然也就不把他当一回事,别说和他闹了,平时都不正眼瞧他。
蜚蜚见他把姐姐气到了,自然帮姐姐。
顾瑾城知道小姑娘性子单纯,会把玩闹当真,而他根本舍不得让她生气,就站在那儿由着阿柔数落。
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态度,阿柔也不好意思一直说他,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最为稳妥。
于是,带着妹妹回禅房,洗漱一番,歇下了。
姐妹俩累了一天,又受到了惊吓,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是让钟声给吵醒的。
钟声响过九次,念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悠长低靡,源源不断,在人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蜚蜚不愿意起来,搂着姐姐,心里交瘁地说:“九皇子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当和尚啊?他这伪装,做的也太尽心尽力了。”
阿柔也是无奈,实在睡不着了,只得起床。
她们的衣服还没有洗干净,便继续穿昨日的灰蓝色素衣。
初夏时节,阳光没有那么毒辣,日上三竿,早课的诵经声停了,阿柔和蜚蜚从禅房出去,就见到许多穿着素衣的宫女和内侍,拎着水,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请问,这是在做什么?”阿柔问一个看起来很爱笑的小宫女。
“你们是新来的罢?”小宫女笑了笑,“不用紧张,我们这是在种菜。你去找一个桶,打了水拎过去就行。”
姐妹俩:“……”
这九皇子,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蜚蜚和阿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