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宫外等候的马车,老王妃回到她现下在雍都暂住的地方,同时也是她的娘家——赵府。
府上的人对她无不是恭敬有加,知道她从宫里回来身体不适,还特地去找了大夫在院外候着,管家的赵夫人更是从库房里拿了人参等珍稀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老王妃院里,跟着老王妃从临西过来的嬷嬷拿着祛瘀的药酒给老王妃擦小腿。
隔着屏风,屋里还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
那男子一脸的焦急无奈,隔着屏风对老王妃说道:“你就让我看看吧,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老王妃没说话,闭着眼一脸的怒容,只是侧躺在贵妃榻上的模样怎么看都比在宫里仪态端正的样子要多了几丝人气。
过了一会儿,男人悄悄绕过屏风,打了手势示意嬷嬷出去,自己则在榻边坐下,用手沾了药酒往老王妃腿上揉。
带着茧子的手掌才一碰上老王妃的腿,老王妃紧蹙的眉心便放松了下来,但她调整了姿势,由侧卧改为趴着,并不让那男子看见她脸上的变化。
男子一边替她擦药酒,一边问她这次入宫怎么突然就受了伤。
老王妃不肯细细说来,男子就轻声哄劝,诱导她将事情给说清楚了。
老王妃越说越气,甚至责怪起了早已逝去的丈夫和如今继
任临西王之位的儿子——
“他当初就不该将那孽种领回来!还有韶戚,竟真把那孽种和江易那个小孽畜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成天想着把人找回来,怎么劝都劝不听!”
男子擦干净手心的药酒,上榻躺在老王妃身边,揽着老王妃的肩背,安抚道:“总有一天,王爷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老王妃瞥了他一样,说出口的话语带上了丝丝娇嗔的意味:“他才不会懂,他又不是你。”
男子笑着,凑到老王妃耳边低声轻唤老王妃的闺名。
屋外嬷嬷安静守着,对屋里传来的声响充耳不闻。
许久之后,风雨初歇,男子给自己倒了杯凉透的茶水来喝,衣衫不整的老王妃依偎在他怀里,被汗水打shi的头发黏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表情迷离。
男子解了渴,心里也有了思量,便对老王妃道:“既然那姑娘注定会成为太子妃,你还是入宫去,向她示个好吧。”
老王妃不愿,男子费心哄她,终于还是让她点了头。
另一边,离开凤仪宫的殷筝被叫去见了皇帝,皇帝看她虽然遇刺,但却并未受伤或受惊,就放下心,和她商量这段时间先在宫里待着,直到殷筝答应了,才让殷筝回去。
殷筝回到鳞光岛,等到半夜才见江易回来。
原以为江易必然会带伤而归,结果发现江易非但没受伤,还是吃饱了肚子回来的。
殷筝叹:“这一幕过于眼熟了。”
江易不解,没懂殷筝这话什么意思。
殷筝也没解释,就是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她第一次在临西王府遇到江易,那时她还不知道江易是江韶戚的弟弟,只看江易饿得肚子疼,整个人蹲在树下蜷缩成一团哭个不停,就给了江易一个包子。
之后江易便开始跟着她,需要她每天投喂三餐来打发。
谁知投喂到最后,自己离开临西,江易也跟着自己走了。
殷筝摸摸他的头,问他:“你会因为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就留下来吗?”
江易在屋里来回走动消食,闻言摇摇头,想也不想便说道:“你说要带我去黔北看星星的。”
殷筝闻言,轻笑:“也是。”
第二天,雨停天晴,皇后一大早便乘船度过麒麟池,上鳞光岛
来找殷筝。
殷筝原以为皇后还是因婚嫁之事而来,谁知皇后带了御医,还一见面就紧张兮兮地拉着她看,看完又催促御医给她把脉。
殷筝满头雾水,问了才知老王妃今早又入宫,无意间把殷筝昨日遇刺的事情说给了皇后听。
殷筝遇刺一事虽传得满大街都是,但皇帝和闻泽都瞒着皇后,就连长夜军也得了指令,不曾对皇后提起过。
如今一下被拆穿,皇后吓得六神无主,甚至忘了殷筝昨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表现,直接就带着御医和一大堆药材来了殷筝这里。
殷筝无奈地安抚着皇后,花了整整一个早上才把人送走。
午饭时候,殷筝的桌上多了碗燕窝莲子粥。
殷筝正要喝,听说那燕窝是早上老王妃见皇后时拿来给殷筝的,顿时就把那碗燕窝粥给放下了。
“拿走吧,我怕有毒。”
殷筝随口一说,不想一语成谶,午饭还没吃完,一名代号三十三的长夜军直接推门而入,看到桌上那碗燕窝莲子粥还没动过,松了口气。
十九和殷筝不知发生了什么,还问他怎么了。
三十三说:“燕窝有毒。”
十九和殷筝都惊了,十九是惊殷筝的料事如神,殷筝是惊老王妃竟愚蠢如斯,真干出了直接给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