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惊扰了姑娘,委实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殷筝喜欢贺萧任的说话方式,没有分寸,没有距离,且刻意讨好的目的性太明显了。
但似乎有的人就喜欢这种调调?且若是女子对女子,或女子对男子这么说,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反而显得真诚坦然,更容易拉进距离。
殷筝抱着学习的心态,和对方交谈了起来,不仅收获颇多,聊得也还算愉快。
他们从雍都聊到丹南,从风土人情聊到各自的家人,贺萧
任正准备邀请殷筝改日到丹南游玩,就听见后边传来一句——
“好狗不挡道。”
殷筝与贺萧任同时转头,就见太子殿下骑着马跟在贺萧任后头,明明道路宽敞,却非要说贺萧任挡了他的路,还张口就骂人。
贺萧任险些扭曲了脸,但还好他维持住了自己的风度翩翩,甚至还没和闻泽计较,十分大度地让开了道,准备等闻泽过去再回去和殷筝继续聊天。
结果闻泽驱马到殷筝的马车旁就不走了,贺萧任静默片刻,只能和殷筝道别,掉头回了车队后边。
贺萧任才走,前头皇后那边的侍卫又跑过来,说皇后传话,要跟殷筝借一下她的贴身丫鬟过节。
等过节被带走,殷筝吃了颗桑葚,喝了口茶,开始现学现卖:“殿下送来的东西,总是格外甜一些。”
闻泽:“……”
殷筝装模作样地“呀”了一声,捂着嘴脸红道:“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了,殿下能当做没听到吗?”
闻泽:“……”
殷筝自顾自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再说我也没撒谎,真的很甜,不信你尝尝。”
殷筝对着兀自沉默的闻泽越演越来劲,还拿起一颗桑葚往窗外递去。
紫红的桑葚衬着殷筝白皙的手指,很难说哪个看起来更可口。
而闻泽也终于跟上了殷筝的节奏,仿佛双手黏在了缰绳上一般,微微俯身直接吃掉了殷筝手上的桑葚。
微温的唇轻轻擦碰冰凉的指尖。
殷筝脸上的表情渐渐淡去,吃着桑葚的闻泽回了她一个足以倾倒众生的微笑,像是在说:你继续。
殷筝收回手,拿茶水沾shi了帕子,一边擦手指,一边用自己原来的语气问他:“殿下找我有事?”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闻泽:“没找你,是母后派人叫我过来的。”
殷筝回想起皇后刚刚让人把过节从她身边叫走的举动,自然明白皇后这是在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便说:“倒是让皇后娘娘费心了。不如你就把我娶了吧?这样也能让皇后娘娘省点心。”
闻泽反问:“你肯嫁?”
殷筝:“你肯娶?”
闻泽:“我不肯。”
“巧了,我也是。”殷筝支着下巴:“既然如此,殿下为
何要来打扰我与丹南世子?
闻泽嗤笑:“打扰?我是在救他,免得他还没到岐山,就被你骗的连命都没了。”
殷筝缓缓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殿下为何把我想得如此可怕?”
闻泽想说什么,看了眼宛若透明,但又确实能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入耳中的驾车太监,手指在缰绳上点了几下,最终还是拉了拉缰绳,驱马至车前,然后翻身从马上跃到了车上,将驾车的太监赶下了马车。
殷筝看着闻泽这一系列saoCao作,挪了挪位置掀开马车前头的布帘,开口既不是问他为何这么做,也不是担忧他这么做会不会又引来什么奇怪的传闻,而是问他:“你会驾车吗?”
闻泽蹙着眉:“应当没问题。”
身为太子,他便是再厉害也没给别人赶过马车,但还好他悟性高,稍稍适应一下便上手了,只是在他适应之前,他不小心让马车停了一下,导致后头险些出了连环车祸。
后头马车上的高官家眷等纷纷派人探问,没一会儿太子纡尊降贵给殷家二姑娘赶车的事情便悄然传开。
殷筝将车帘子放下,靠着车壁,隔着帘子,轻声道:“你还真是不怕别人说。”
闻泽:“我又没违法乱纪,有什么好怕的。”
殷筝笑了笑,想起重生之人口中的上辈子,觉得这位殿下即便是违法乱纪了,应当也是不怕人说的。
马车辘辘前行,闻泽一时想不起来先前他们的对话进行到了哪,干脆就另起了个头,问:“你当初想炸司天楼,可是冲着我父皇去的?”
殷筝勾着尾音,用十足十的反派声调回道:“是啊,弑君之罪呢,殿下为何不让人把我拿下?”
“又撒谎,”闻泽再一次分辨出殷筝的谎言:“这么说来,你没想害我父皇,那你干嘛炸司天楼?炸着好玩儿?”
殷筝默了片刻,实在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分辨出我撒没撒谎的?”
闻泽:“怎么可能告诉你。”
也是。
殷筝得不到答案,干脆把话题拉回到贺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