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记忆一片模糊,只依稀记得有几个人出现,具体和他们间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他全然不记得。
唯一有点算是清晰的,是他记得某双眼睛,深黑沉寂,既有悲伤又有欣喜。
太矛盾,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是如何混合在一起的?
从床上坐起来,似乎这种情况从离开军队,回到家开始,就时有发生。
以至于他甚至跑去找了医生,看他是不是有什么Jing神类疾病。
检查得出,他很健康,只是可能一时松懈下来,不能很快马上适应这种没有危险,祥和安宁的生活,医生的建议,是让他多出去和朋友见见面,多到人群中去。
姚锦没有住在家里,而是在外面单独居住。
进了部队后,就很少同家里还有朋友联系,手机号也换了,朋友们想联系他也基本联系不上。
下床,穿了拖鞋,姚锦拿过一边电话,他记得一个人电话,可以说除了家人以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的了。
输入十一位数字,电话响了快十声,才被人接通。
听筒里传来一把慵懒的声音,显然接电话的人还没有睡醒。
“陆野!”姚锦叫道对方名字。
那边忽然就陷入了沉默,几秒种后声音几乎是用吼的。
“我去,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回来了?”
“你往墙壁上撞两下,看会不会痛。”姚锦随口一说。
然后那边果然传来咚咚两声,还有某个人的痛yin。
“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跟着又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听得出来陆野把扩音器开了。
姚锦走到窗户边,楼下一辆大货车急速驶过,姚锦眉宇微蹙,很奇怪的一种感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喜欢这类大型车。
“地址我一会发你手机上。”姚锦淡然地道。
“好,快点啊。”
挂了电话,姚锦没从窗口走开,他仰起头看向天边,初阳在慢慢上行,半边天际都是血红一片。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陆野开着他心爱的跑车来到姚锦楼下,汽车大喇喇地横在入口方向,挡住了行人的路,不过大家都认识他车子的标志,那是随便擦点边,都要耗费上万刷漆的。
众人就都绕开走。
深棕色铁门一打开,陆野一个大跨步进屋,两臂张开,给站在房门口的姚锦一个大大的拥抱。
甚至因为超级兴奋,把人抱离地面有那么几秒钟。
将人给放下,激动之情难以抑制。
“好家伙,回来多久了?我算算时间,距离上次见到你有一年,不是,一年半了吧。这次回来待多久,也是不确定吗?”上次见面时的状况陆野还记得相当清楚,他们在一家酒楼刚点了菜,茶还就喝了两口不到,姚锦兜里电话响了,那边的人说了点事,姚锦蹭地离座,饭都没吃,就先走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因为身份特殊,他的电话号码随时都在换,陆野知道一个,不知道下一个。
能做的,就只能等着姚锦主动联系他。
“一个多月。”姚锦淡声道。
陆野啊的惊了声,随后就责备道:“回来一个月,现在才想起来联系我,够可以啊。是不是最近身边有了新人,所以忘了我这旧人了?”
自然是玩笑话,不过陆野还是想听听姚锦怎么解释。
“新人倒是没有,就是有点不太适应这种生活。”姚锦走到一边饮水机,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杯冷水,然后回沙发边端给坐在沙发上的陆野。
陆野接过来就喝了一口,一口半杯。
“这种生活?哪种?”陆野疑惑。
姚锦坐在陆野旁边,他两手隔膝盖上,背脊微弓,十指交缠,左手大拇指浅浅摩挲着右手食指。那里明显有个厚茧。
“太平静,总觉得有点不真实。”陆野是姚锦发小,两人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穿开裆裤那会就在一起了,姚锦有任何事,能说的,都会和陆野说,反之也亦然。
这个朋友是他的挚友,两人间的情谊,从来不会因时间有任何消减,在他面前的姚锦,也是最真实的那个他。
陆野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他对姚锦的理解,不像是会这样看起来分外脆弱的人,他始终都桀骜孤冷,他能走进到他的心里,和他无话不谈,也是托了竹马的福。不过是进部队待了几年,之前那会也没见姚锦这样,是中途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陆野对这个表示好奇。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姚锦出的任务都是绝对机密那种,相应的,危险系数就相当高,动刀动枪都还是好的,有时候手榴弹都能用上。
姚锦低目看着自己手指,摇了摇头。
他知道原因不在任务上,而是在其他地方,可具体是什么,他又一时想不清。
知道姚锦不愿意说的,怎么问都不会有答案,陆野扬手按着他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好吧,没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