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辛玉郎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但不知为何,她总有些不放心,明月这丫头脑子活络,必要时说不定能帮上忙。
由于来使那木尔的催促,杨乐夭一行除了必要的休息,其余时间都在赶路,越往北越荒凉寒冷,马车也越颠簸,众人商量一番,只能换马前行,她不会骑马,便与那木尔共乘一骑。
接近游牧族附近,飘落的雪花渐大,积雪深厚,马已无法前行,众人只能在最近的驿站将马留下,补给了必要的干粮物资,轻装上阵,进入游牧族境内。
由于雪景刺眼,出发前杨乐夭已让众人用黑纱蒙面,既不阻隔视线,又保护眼睛免受刺激。
那木尔在驿站时就发了信号,他们在茫茫雪地中昏头昏脑的转悠了大半个时辰,终于遇上族长派来的迎接队伍。
众人向她见了礼,见她走的困难,为首的过来要将她背起,她摇了摇头,“扶着我就行了!”
这些人来时已开了条能行走的道,她不过是刚刚在深雪地里待得久了,脚冻得有点麻,但还远未到不能行走的地步,何况,她一个受过现代文化熏陶的,还真不能将别人的命视作草芥。
看到她拒绝,哲布愣了一下,眼前的钦差长的细皮嫩rou,比族内那些个男人看着还娇养,她初时见到,心里不是没有鄙夷的,女皇派了这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人来有何用,看她那瘦削样,她都怀疑她是否能安然度过这漫漫雪季。
可是,她竟然拒绝了她的好意,铮铮骨气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发挥到极致,她心中竟有丝佩服。
哲布伸手想替她拿下背后的超大包袱,杨乐夭却下意识的一躲,看到哲布尴尬的伸手站在一旁,杨乐夭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谢谢,这个不重,我自己背着即可!”
哲布笑笑,视线穿过她,看向后面跟着的千紫,心中怪异,这对主仆真有意思,奴才肩上提着一小包袱,却让主子背着大包袱,真真奇怪。
千紫自然是看到她那鄙夷的眼神,她以为她想啊,主子那包袱里装的是辛公子的雪狐披风,别人连碰一下都不许,更何况是帮她拿着。
好在有哲布扶着能让她借些力,待杨乐夭远远看到临时搭建的蒙古包时,两腿已虚软无力,哲布半拖着将她拉进最近的蒙古包。
至于沿途那些出来迎接她的牧民眼中流露的失望,此时她已无法顾及。
坐在蒙古包中,杨乐夭强迫自己喝下一大杯马nai酒,方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腹部涌动,四肢却依旧僵硬。
这时,那木尔等人拥簇着一中年妇女进来,哲布朝对方行了个礼,杨乐夭便知这就是族长大人了,本想起来做个揖,双腿却十分不给力,挣扎了半天也未能站起。
“钦差坐着便好,务须多礼!”
“谢族长包涵!”自己虽顶着钦差之名,但礼多人不怪,“我是小辈,族长直接唤我夭夭即可!”
“哈哈,夭夭果然爽气之人!”娜日迈也无时间在称呼上多做计较,“不知那木尔可将此次灾情如实告知。”
“说了!”就算不说,她有眼睛也看见了。
这次的灾情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难怪四皇女那个狐狸要举荐她来,估计就是抱着让她有去无回的打算。
那木尔称,初时大雪他们并没有在意,往年也有过开春后大雪的旧例,断断续续下个几天也就停了。
可这场大雪不但没有如往常般停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年初下的一批牲畜崽子,竟是一个也没有活的下来。
小崽子没了也罢,种畜在总还是有希望的,下雪之初,好些牧人就将自家的种畜拉进了蒙古包,可留着过冬的干草早已所剩无几,本想着开春后就好了,如今希望落空,大伙儿只能互相匀着用。
可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也于事无补,寒冷加上饥饿,有几家的种畜眼见着就不行了,娜日迈这才不得不派人进京求助。
那木尔在京中时说的隐晦,但估计女皇也猜到了,不然不会连等待筹备粮草的时间都不给,就急匆匆的让她卷着铺盖跟着来了。
关键是近几日出现过几次小雪崩,娜日迈便强行将族人都迁移到了开阔之地,可大家聚拢在一起,各种病源互传,如今不但种畜出现问题,牧民也渐有不支,娜日迈如今可算是急火攻心,却又无能为力。
“族长,您派些得力的属下去青城驿站等着,最迟明天,我路上临时筹备的物资该陆续到了,有多少你们便搬多少回来,先凑合凑合,京中的物资想必已在路上了,如今先安抚安抚牧民的情绪,女皇总不会抛下她的臣民的!”
来时路上她听说实情后便有了计较,反正有着女皇的口头圣谕,不用白不用,她借着替陛下分忧,替四皇女打前阵为由,沿途搜刮,当然,四皇女的名声似相当好用,单单报其名号便有十余官员热情响应,当即叫人呈上粮草衣被,并她们一起回游牧族。
当然,也有听到四皇女就冷了脸子,相当不配合的,杨乐夭也知这些是太女的人,并不十分强求,所谓做人留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