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存在,朗聿凡的眼线在盯着他。
陆钦南扯开领带,从衣襟内袋拿出金属打火机点上香烟。腕上的分针挣扎过一九九五年的最后一分钟,将时针带到了一九九六年的第一天。
很远很远的地方,新年钟声准时敲起,新年烟花升空绽放。
一九九六年的第一天,在心爱情人的记忆里,充当第一个有分量的角色显得尤为重要。
深深享受尼古丁滋味,在新年的钟声、焰火之下,不夜港尖沙咀市民见证,他应成为她记忆里新年的第一个角色,神鬼厌憎的角色。
以后的每年,一定是令所有都融入记忆里,卑鄙地将条件反射定律融进感情和记忆深处——
车窗慢慢关上,最后一片夜色终被摒弃。
车子停在半路。丧龙下车去买些药水和纱布,回来的时候,车内多了好多烟蒂,一车呛人的烟味。丧龙觉得苦涩,将手里的药品纱布递给男人。
新年第一天,其实好冷。
丧龙站在车外,听着周遭的嘈杂,偶有Beyond的歌声混在嘈杂人声、车声中,街头霓虹灿烂,歌声断断续续,虚虚幻幻,敌不过现实。
陆钦南处理好胳膊上的伤口,敲了敲窗户。
丧龙回到车内,打开窗户,好散掉车内浓烈的烟味。他同陆钦南汇报情况,讲从楼里跑出来的几个马仔都被控制住了,收缴了不少的“美金”,这些“美金”流到市场的话,价格绝对不低。
“接应人呢?问出来没有?”
丧龙摇头,“安排人等着,可没人出现,一定是收到消息跑了。”
“没关系,这些‘美金’留着,到时候全塞韩定嘴里。”
陆钦南望着街上繁杂的霓虹灯色。
——“哥,当我喊你一声哥,求求你,救我,我不想做卧底啊,他死了,良叔死了!他死了!我会不会同他一样?”
傅时津淡淡看他,眉宇间有些微抱歉,可话里却一丝抱歉意思都没有:“做卧底难道连这点觉悟准备都没有吗?”
“我根本没想过做卧底啊,是你们随随便便决定我的人生,根本没经过我同意!现在要我死?凭什么啊?良叔他傻得嘛……”
在那些人眼中,随时可牺牲的人是他。
举起双手,同现实投降,甚至求饶。
傻得嘛。
举起双手,瞄准现实。
砰——
不远处,有人开了枪,警车鸣笛响彻尖沙咀。
丧龙看了眼夜空绽放的焰火,转动方向盘,没有回头,对身后人讲了一声:“新年快乐。”
“嗯。”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1、一楼一凤:是HK性.工作者的一种提供Sex服务的独有方式,也叫做“161”、“One Floor One(141)”或“凤楼”。“楼”就是指普通的居民单位,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一栋楼”,而是楼里的一个房间而已;“凤”即为这间单位中的性.工作者。[摘自“搜狐-留学杂志”]
2、同是做过梦,本应是一对。出自梅兰芳《似是故人来》)
☆、082
钟霓回到刘锦荣那边, 主动认错,讲自己因为私人情绪没有处理好后续工作, 致使几人逃离现场。
她这样主动认错, 刘锦荣没由头训斥她,只问她开枪理由。
钟霓望Madam关一眼, “我被踹了一脚,开枪是吓唬人的。”
“吓唬人?你知不知你开几枪啊?你知不知你擅自行动会给同僚带来麻烦?你在楼里开枪,如果伤及无辜市民, 你要点算啊?”
钟霓双手贴紧裤缝,面不改色,“我枪法很准,不会伤及无辜。”
“钟霓!”刘锦荣摔了手里的文件夹,“你以为你枪法准就可以擅自行动吗?!”
钟霓深呼吸, 忍无可忍, “刘Sir!我已道过歉, 你还想我怎样?”
Madam关站起身,同刘锦荣讲了声抱歉,让钟霓先离开。
钟霓从会议室出来, 用力揉了揉头发,疲惫地坐倒在办公椅上。江月端了一杯咖啡过来, 担心地问她有无事情。
钟霓抬起头看她, 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闻了闻,勾唇一笑, “有放糖啊。”
江月拍了下她肩膀,顺好她乱糟糟的短发,凑到她耳边,轻声讲:“今天我们行动,所有人的手机都上交了,但有一个人……”她摇摇头。
钟霓歪头看她,“边个啊?”
“我不知年仔是同谁通话,可通话之后就有律师过来要为韩定保释。”
钟霓放下杯子,按住眉心,沉思片刻,“他人呢?”
江月摇摇头,神情沉重,很担心程宇年,“没看到他回来。”
钟霓骂了一声丢他老母。
夜过港岛中环,夜幕低垂,霓虹灯闪烁,风波不得平息,差人做事四面八方都会收到消息,收不到消息的也自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