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卸下来。
趁着这个功夫,伯莎绕到卧室下方,在避着人的角落,看到卧室窗户的外侧留着几个沾着泥点子的脚印。
那脚印五指分得很开,没穿鞋子。比起人脚更像是猩猩,或者其他灵长类动物。
是动物吗?可是昨夜迈克罗夫特一击正中脑门,伯莎分明听见了属于人的声音。
借着给迈克罗夫特送工具的机会,伯莎得以登上公寓的屋顶。
“小心,”迈克罗夫特接了伯莎一把,“再像刚刚那么大意,栽下去可就麻烦了,夫人。”
“瞎说什么呢。”伯莎瞪了他一眼。
“是是,”迈克罗夫特立刻笑着投降,“夫人美若仙子,自然是踩到半空中也会飞起来才是。”
“……”
他的俏皮话叫莫斯先生大笑出声。好心的邻居感叹道:“你们感情可真好,史密斯先生。换我家那口子,除非我从楼顶摔下去,否则她决计不会出来帮忙。”
“那是自然。”
迈克罗夫特非常不害臊地接受了莫斯先生的恭维:“亲爱的,帮我把工具箱拿过来,好吗?”
工具箱放在了屋顶边沿。
伯莎拎着裙摆走过去,立刻看到顺着屋顶往下设置的排水管道上遍布刮痕——她当即明白,这爆裂的排水管还真不是福尔摩斯找人故意弄坏的。
有刮痕,证明闯入者是利用工具顺着排水管道爬到窗边。也许就是在爬下去的半路中搞坏了公寓的排水管。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伯莎满意地拎起工具箱:“这排水管道究竟是怎么裂的,还能修好吗?”
迈克罗夫特头也不回地回答:“放心,我可是个‘律师’呢,夫人,追责的事情很简单。”
说着他把断裂的水管拧下来,装模作样端详片刻:“歪瓜裂枣的坏东西,最好分辨。”
言下之意即是,不管闯入者是不是人,拥有如此突出的外貌特征,还重伤在身,他跑不了。
“倒是你,夫人。”
当着莫斯先生的面打哑谜,倒是完全也没影响二人交流,迈克罗夫特一副和自家妻子拉家常的姿态随意道:“回来时满腹心事,可是和朋友吵架了?”
莫斯先生惊讶道:“吵架?史密斯太太可不像是不讲理的人!”
伯莎叹息一声:“可架不住有刻薄人找茬。”
迈克罗夫特:“谁?”
伯莎:“还能是谁?沃德太太呀,上次把她给得罪了,转头就在我娘家那边说我坏话。还记得我之前抱怨兰伯特都信以为真的那些谎话了吗?竟然是她说的!”
迈克罗夫特的动作一顿。
明面上听起来这和寻常妻子向丈夫唠叨没什么两样,但伯莎一通“抱怨”,堂堂福尔摩斯怎么能听不懂?
是的,今日凯蒂特地跑过来通风报信,说的就是这件事。
之前有人在白教堂区散播关于泰晤士夫人的谣言,甚至让白鸽子帮的头目兰伯特信以为真。
原来兰伯特早就查出来是谁在白教堂区传播谣言,只是听了拉顿夫人的枕边风,决定给泰晤士夫人找找麻烦。毕竟她眼下正因凶杀案头疼呢,竞争对手吃亏,拉顿夫人和白鸽子帮都没什么坏处。
——这些都由凯蒂亲口转述。
拉顿夫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来她自己认养的干女儿竟然偷偷反了水。
只是……
伯莎怎么都不会没想到,她会从凯蒂口中听到沃德太太的名字。
凯蒂说,雇佣人在白教堂区传播谣言的,竟然是内政大臣的妻子,伯莎曾经利用过的沃德太太。
福尔摩斯当然能听懂伯莎的意思。
“怎么还有她的事情,”迈克罗夫特故作恼火道,“又不是你给她家找麻烦。”
“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我娘家去的。”伯莎开口。
娘家自然指的是泰晤士事务所,沃德太太认识马普尔小姐不假,可她不知道伯莎还是泰晤士夫人。
“沃德太太未必是故意的,”迈克罗夫特意有所指,“无非是看你娘家好欺负罢了。”
翻译过来就是:沃德太太不一定知道马普尔小姐就是泰晤士夫人,只是试药案牵连甚广,上至沃德太太的丈夫内政大臣,下至白教堂区的杰西帮,拔出萝卜连带着泥,处理了不少人。
沃德太太若是迈不过这个坎心存报复,她总不可能报复福尔摩斯和他的情人,柿子挑软的捏,不敢得罪福尔摩斯,给亲手送老杰西上绞刑架的泰晤士夫人添麻烦总是可以的。
打不了上等人,还打不了你们贫民窟的流氓吗。
要说之前伯莎还因沃德太太敏锐聪明而心生愧疚的话,她这番作为则彻底消磨了对其的好感。
“这事你别管了。”
扮演三好丈夫的迈克罗夫特尽职尽责,他换下爆裂的排水管,做出生气姿态:“不就是沃德太太,我替你出头就是。”——沃德太太出身贵族,泰晤士夫人的帮派不好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