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23号的主卧一模一样,甚至是床垫被单、枕头纱帘,以及放在床头的香薰都是伯莎惯用的材质和品牌。
伯莎:“……”
她吩咐米基将行李放下,而后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迈克罗夫特。
男人斜靠在卧室门框,一副优哉游哉的姿态,迎上伯莎半是询问、半是揶揄的眼神,也不过是浅浅一笑,而后慢条斯理道:“再次劳烦你搬出来住,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夫人。因而我便派人稍作打听,自作主张安排了公寓装潢,希望能住得舒服一些。”
你这叫“稍作打听”吗,这么一“稍作”打听,连我在家盖什么款式的被单都打听到了呢。
伯莎顿时哭笑不得:不愧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这世上大概唯独他一人能把事情办到这个程度。
一时间伯莎真不知道该为他的体贴感到高兴好,还是该为自己买的什么床单都被对方摸清楚而感到可怕好。
“我甚至开始庆幸了,迈克。”伯莎侧了侧头,感叹道。
“此话怎讲?”
“倘若我不是一开始就对你完全坦诚,”牙买加女郎弯了弯金色的眼睛,既像是挑衅,也像是调情,“现在得难堪到什么地步?”
迈克罗夫特闻言失笑出声。
他随手把手杖搁置在门边的架子上,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对于二人来说却意味深长: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手杖是他的防身工具之一,轻易放下,证明了目前他对伯莎报以相当程度的信任。
“千万不要再这般妄自菲薄了,夫人,”迈克罗夫特认真开口,“若非你一开始就完全坦诚,你我的合作也不会维持这么久。”
“这是我的荣幸,迈克。”
“彼此彼此,夫人。”
久违的商业互吹上线,二人恭维过后,不约而同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迈克罗夫特让开卧室:“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午餐,不如等晚饭过后再来收拾衣柜也不迟?”
确实如此,伯莎也饿了呢。
说实话,比起蓓尔梅尔街,伯莎反倒是更喜欢这套安全屋临时改制的暂居点——不仅仅因为迈克罗夫特很体贴地布置成了伯莎喜欢的居家模样。
主要是蓓尔梅尔街太大了,偌大的宅邸总是只有伯莎和迈克罗夫特二人居住,连管家都时常像个隐形人。要不是还有格莱思陪着,伯莎还真不习惯。
但这里可不一样。
今日的lun敦难得出了太阳,窗帘一拉,整个客厅被照得暖洋洋。没有了那长到夸张的宴会桌,方方正正的餐桌上还铺着相当活泼的桌布,生活气息极其浓厚。
伯莎款款落座,午餐已经上桌,菜式简单,无非是寻常炖rou和面包罢了。迈克罗夫特同样拉开椅子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调料瓶:“盐?”
就算二人都穿的略显正式,这样的生活气息,竟然让伯莎有种她仿佛真的在和面前男人过日子的错觉。
她拿起叉子,婉拒了迈克罗夫特的提议:“谢谢,但我先尝尝。”
炖rou一入口,伯莎挑眉:“你把蓓尔梅尔街的厨娘带了过来。”
迈克罗夫特:“请你放心,能够进入这条街区的人,我都已经排查干净,保证与真理学会无关。”
伯莎:“……”她问的根本不是这个好吗!
不过……
“你确定?”她问。
“当然。”
迈克罗夫特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他很是正式地回应道:“不仅我带来的人清白,夫人,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住在左邻右舍的家庭全部都是寻常人家,往上数三代,也不会和政府、帮派,以及诸如真理学会这般组织有所关联。”
他的保证落地,反而换来了伯莎的笑声。
这可出乎福尔摩斯意料,餐桌对面的男士端详伯莎片刻,思忖半天也没推理出她扬起笑容的理由。
最终迈克罗夫特虚心出言请教:“可否有我疏漏的地方,夫人?”
“你考虑得自然比我周全,迈克,”伯莎偏偏不说,她笑yinyin推脱,“有你在,我可就放心啦。不过眼下还是用餐重要,不是吗?餐桌上不谈工作,可是你亲口说的。”
自然是迈克罗夫特亲口说的。
因而伯莎拿此搪塞话题,对方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欣然接受这个提议,多说了一句今日无事后,便进入了轻松愉快的午餐时光。
用餐结束后,伯莎又和负责送他们过来的米基多叮嘱了几句。
她在事务所提及要暂时搬离南岸街,顿时七八个小伙子冲上来自告奋勇要当贴身保镖,这让伯莎那丁点虚荣心都要满足到上天了!但高兴归高兴,低调行事时带着一小队帮派青年绝对不合适。
特别是过去的老杰西还和朗恩博士有关系,不仅仅是迈克罗夫特想借此清清自己人的底,伯莎亦然。
谁知道现在泰晤士夫人的男孩们当中,会不会有真理学会的卧底呢?就算没有,真理学会盯上了伯莎,自然也会紧盯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