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倾向于科普类的杂志, 专门为女性来讲述科学新闻、卫生知识,也会解答法律政治相关的问题。若是卖的不错,后期还会增加和读者互动的节目, 收一些女性们撰写的诗歌杂文。”
说完,伯莎看似无所谓地补充一句:“当然了,费雪夫人这么热衷于社会活动,肯定也是少不了政治呼吁的。”
其实在伯莎看来,最后一项才是费雪夫人创办杂志的重点。但她担心沃德太太会对此不满,所以不过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这样啊,”沃德太太感慨道,“我听说费雪夫人倒是一直支持女性应当拥有自己的事业。但现在只有家庭供养不起的女人才会出去工作,不是吗?哦当然,像马普尔小姐你这般优秀出众的人例外,天才是不能被拘束在室内的。”
伯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得出来沃德太太并不赞同女性出门工作——她当然不赞同,上流社会的女性锦衣玉食、嫁妆丰厚,就算她有自食其力的念头,也会被父母家族斥之为“丢人”。
对于沃德太太这种层次的人来说,连简·爱小姐这样的家庭教师都属于下等人。
阶级属性决定了一个人的想法,没体会过不动双手就会饿死的滋味,就算把事实摆在沃德太太面前她也不会理解的。
因此伯莎没有就此多费口舌,而是恭维道:“可别这么说,沃德太太你的事业同样重要。协助丈夫难道不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吗?”
“那怎么能算,”沃德太太苦笑道,“不过是我份内的事情罢了,不值一提。”
“若是不值一提,就让沃德爵士自己带一天儿女试试看,”伯莎开玩笑道,“要我说啊,丈夫在家中的重要性可远不及妻子,家中没有父亲不会变的如何,要是母亲离开三个月,小孩子们怕是要翻了天啦。”
这才是沃德太太想听的话。
伯莎几句俏皮话逗得她失笑连连,笑过之后却是一声叹息:“做得太多,留下的仍然是詹姆斯的名字,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这……倒是让伯莎有些惊讶了。
她侧了侧头,试探性开口:“听起来你倒是有些想法,夫人。”
沃德太太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这些年来也帮詹姆斯处理过不少事情,见过许多人、许多世面,可是不管妻子做的再多,在外旁人始终在说詹姆斯做得好。女人为丈夫做些什么,始终都是‘份内事’罢了。”
虽然沃德太太时时刻刻将这是她的职责、女人应该为男人付出挂在嘴边,并且以此为豪,但伯莎还是从沃德太太的话语中硬生生听出了几分不平衡来。
怎么说呢……伯莎倒是也能理解沃德太太的矛盾。
一方面,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所处的环境都在告诉她,眼下做的所有事都是应该的;另一方面,沃德太太身为内政大臣的妻子,协助丈夫举办沙龙、筹划政治项目,接触的人事一多,眼界自然有所拓宽。
她的内心矛盾在于,既因见识提升而感受到了待遇的不平等,又因受过的教育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此之多的女人,千百年来始终是藏在父权Yin影后,接受他们的庇护,也受到其束缚。从奴隶制到封建制再到眼下,这点从未改变过。
婚前是父亲,婚后是丈夫,悲哀吗?伯莎觉得挺悲哀的,但她也觉得这不能怪沃德太太。
“你当然是大功臣啦,夫人,沃德爵士可得好好感谢你才是,”伯莎故意装作没听懂沃德太太的遗憾,“只是我有些好奇,你平日又要照顾儿女,又要帮什么投资项目,日常是否安排过来?”
“幸好有家庭教师和女仆帮忙照顾安娜和吉米,”沃德太太说着揉了揉额角,“但詹姆斯的投资项目确实很琐碎,让我疏忽了对孩子的关心。”
“这么忙?”
“忙到詹姆斯为了帮我省时间,甚至让我干脆在他的书房办公呢。”
说着沃德太太来了Jing神,笑道:“你若是不信,就跟我到书房来看看平时我都在忙什么。”
伯莎一怔:“可以吗?”
“当然,詹姆斯自己都拿这些项目出去吹嘘,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沃德太太干脆站了起来:“跟我来。”
她带着伯莎来到了沃德爵士宅邸的书房,而当过记者的伯莎一瞧工作环境,就知道沃德太太并没有夸张。
书桌的凌乱程度昭示着其使用率极其之高,甚至到了仆人收拾不过来的地步。许多资料就这么摆在书桌上,像极了过去伯莎被主编训完话第无数遍改稿子时的状态。
看来政治家的妻子确实不那么好当,伯莎暗自咋舌,幸亏她和迈克罗夫特只是表面情人,也幸亏稍长的福尔摩斯是个控制狂,决计不会让别人参与自己的工作。
“你看,投资项目书还没来得及收拾呢,”沃德太太笑着埋怨道,“要不是你今日拜访,将我从中解放出来,我非得忙到詹姆斯回来不可。他都说我最近Jing力不济,对他不上心了。”
伯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