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董卓之功, 便能以忠臣之名记入史册, 可如今竟背上弑君之名死去,也是让人唏嘘。
蔡昭姬于消息传来的当日休沐一日,为其父上香祷告。
至于袁绍是不是冤枉的, 大家都不在意, 真要有人一心为了汉室,那就不会有当初讨董卓、讨袁术两次乌龙收场了。
如此便可推想如今讨袁绍, 也必然有人出工不出力,哪怕是宗室出身、最该怒而击之的刘璋、刘表、刘繇等人。
毕竟离得太远,与其分赃不均,出力便宜了他人,还不如只是摇旗呐喊,占了名声大义,然后坐观成败。
但也有两人是必然会出手的,一是与袁绍相争, 接连败仗的公孙瓒,另一个便是袁术。
所以袁术的檄文,一方面是打出旗帜, 号召天下诸侯,壮大声势,另一方面也是试探陶淘的态度,故在檄文后不久,陶淘就收到来自寿春的书信一封。
信上先是叙述了往日交情,感念陶淘在昔日流言时对他的信任和支持,以及真假玉玺之事上没有奉诏出兵的情意。
句句言辞恳切,发自肺腑,陶淘看得面色复杂,感叹,“这是个老实人呀。”
郭嘉等人不置可否,这么久没反应过来,只能说蠢得挺可爱的。
而后讲了虽然在献帝生前,因为有小人作祟,对他颇有误会,但是为人臣子,绝不敢有怨怼,如今陛下惨死冀州,我等深受皇恩,当举兵讨贼,让陛下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诚邀陶淘讨伐冀州,并且此战愿以陶淘为主。
郭嘉笑道,“他与冀州隔了四州之远,而这四州都是主公治下,此战如何不以主公为主?”
所以这人滑头着呢,用理所应当之事来卖好。
陶淘没有争辩,正好一页念完,便翻了一页,粗粗一扫,便沉默了。
片刻抬头,带着一种对地主家傻儿子的怜悯,和被地主家傻儿子保护的心酸,道,“他说此战过后,冀州归我。”
郭嘉挑眉,这袁公路与他们家主公还真是……私交甚笃啊,虽然此战他们是主力,得冀州是应有之义,但袁公路也是难得大方了,一点也不扯皮,相当于只是派兵助战了。又道,“看来,袁术是准备称帝了。”
陶淘顾不上感慨了,只惊,这又从哪儿看出来的?
荀彧叹了一口气道,“献帝已死,却迟迟不见新皇,可见各诸侯已有默契,唉,汉室终究气数已尽。”
戏志才冷笑一声,道,“等此番讨了袁绍,了结献帝之事后,你会看见遍地的新皇。”
太远的事,先不去想,反正他们这里一群人Jing,不会吃亏。陶淘只问,“冀州打不打?”
郭嘉和沮授一脸温和的笑容,贾诩面无表情,戏志才面色冷峻,荀彧和陈宫脸上感伤之色还未收尽,荀攸呆呆愣愣,不到三息。
“打!”
异口同声。
黄河南北两地都是平原,他们和袁绍终有一战,现如今我方有人和,对方理屈,名声有碍,天赐的良机。
哦,陶淘点头,意见一致开会就快,习惯了自家出兵一击得胜,接下来直接讨论由谁带兵出战就行。
但是陈宫却有些忧虑,道,“冀州户口最多,田多垦辟,故百姓殷盛,兵粮优足,不可小觑。”
己方虽然也富足,但徐州士族归附尚晚,青州和兖州又饱受黄巾之害,尚未恢复元气,且对方极其重视军事,有十万兵力,又多次征战,皆是百战之士;而己方更注重的是经济发展,士兵征战也多倚仗器具之力。
“而且,袁绍好养门客,手下人才济济。”
门客?郭嘉听闻此言,想起上次出师冀州之时,还见过荀家的另一位智者,荀彧之兄荀谌荀友若。
一向不对军事多发言论的荀彧敛下眸子,断言道,“绍,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
郭嘉闻言笑了。
荀彧接着说道,“绍兵虽多而法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后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纵也,不纵,攸必为变。颜良、文丑,一夫之勇耳,可一战而禽也。”
荀彧对袁绍的重谋一一点评,言谈中还隐隐带有几分预言之意。
众谋臣像是有某种默契般,或微笑,或点头,脸上都有轻松之色。
只有陶淘不认识那么多人,反而好奇他们怎么都对对家知之甚详。
众谋无言以对,大家争天下呢,敌对势力的核心人物要是不摸个清楚,谁能睡踏实?
陶淘默了默,道,“这次火·铳、大·炮管够。”
众谋臣:“……”
回归正题,讨论出战人选。
沮授是冀州人士,当仁不让,便以沮授监军事,荀攸、贾诩、戏志才为谋主,高览、张郃为将率,领兵两万,攻冀州。
又说袁绍营中,明显此战难免,也在商讨如何应战。
出身颍川士族的郭图和审配主张主动攻击。一则他们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