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使长说:“魔使只要控制好力量的平衡,就可以活到无限长。但事实上,每过一段时间都有魔使衰亡。因为亲人爱人的离去找不到活着的意义的,因为欲望的无限膨胀而自爆的,什么人都有。”
“曾经有个很厉害的木匠,就是建造了这栋高楼的人……便给了大家一个目标:制造一个长满草药的山谷,帮助进来寻药的普通人实现愿望。”
如此一来,的确是神草了。
听到这里,容月也意识到了:“这里,普通人待不了太久?而魔使出不去?”
魔使长摇头:“说对了一半。普通人大约一两天,便会被力量排斥出去。魔使可以出去,但为什么要出去呢?”
“守在这里,制造美丽且有用的神草,帮助更多的人……是很好的生活。”
他还有未尽之言:魔使天生有破坏欲,出去便是异类。即便是魔使,也有半人的成分,不愿意如同魔兽般毫无神智的游荡。
容月稍一思考,就明白他无奈地表情下藏着的话,叹了口气。
“就没有办法弄掉这个魔气吗……你说吃了那种花会变傻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个……你们跟我来。”
脑子里被塞进大量的设定,容月边跟魔使长走边消化。
简单来说,就像天听是借助所谓的“神力”一样,“魔力”也有具体的表现形式。
祭祀就像上天选中的,天生更亲近神力的人,相反,能感染魔气最终却没有死的,就是与祭祀相对的存在——魔使。
人类群体本身就比动物和野兽更有序,所以祭祀完全融入了群体。相反,魔使就很不兼容了,只能躲在这种夹缝里存活。
不过好处是,他们越不像人,越不受束缚,更自由的同时也不会饿死。
作为一个从游戏世界里走出的人,容月对此接受良好。
阵营本来没有绝对的好坏,只有外观上的……偏好。
知道这个黑纹不会立刻要了天阳的命,容月心情轻松许多,但性格转变也是个问题,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去掉这什么魔使的身份,让天阳重新做回一个普通人。
走过花谷后,眼前一片白茫。短暂进入虚空的感觉,让容月暗自警惕,但下一刻,柳暗花明。
眼前是一棵巨树。
巨到看不清根系延伸到哪儿,抬头也望不到树顶的边界。
“!”容月突然蠢蠢欲动,看看手里头的破法杖,再看看这颗威武的,如果烧完仿佛可以直接升一百级的巨树……
好想烧啊!
“这棵树叫归零。”魔使长说:“它就是交汇点的具象化。你们形容的无名花,便是由这棵树的叶子幻化而来。功能是一样的。”
“归零?”
“将一切力量抹去,恢复成原始的状态……对普通的人类来说,的确是去除魔气感染的良药。”
容月喃喃道:“但对祭祀和魔使,就是毒药。”
“对,”魔使长赞许地说:“你很聪明。”
“怎么会这样?”容月烦躁道:“祭祀觉醒也没见每个人性情大变?怎么魔使还自带性格修改器呢……这要怎么恢复?”
魔使长听了,回头看了一眼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天阳。
是个英俊的年轻人,眼神锋利,气质卓然。
魔使长了然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什么?”
“曾经有个女人……成为魔使,也来到了这里。”魔使长露出回忆的神色:“她很美,穿着白色的衣服……她很厌恶自己的新身份。最后她即使知道后果,仍然选择了抹除自己的一切,成为一具美丽的躯壳,也要回归成白色。”
容月敬佩:这是删号也要重选阵营的勇士!
魔使长继续道:“你的同伴,也有类似的情况。如果你能破除他身份上的不认同,或许能变成原本的他。”
天阳一动不动地和容月对视。
容月有些挫败地想,他真的了解天阳吗?
在幻境里,小天阳透露出对自己父母的怨恨,中毒以后也很多次对他说,知道容月不喜欢他现在这样……是说如果解放了性格,他会更不喜欢吗?那天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了。
容月陡然回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候,天阳从云端跌落,被退婚,被其他人孤立,被迫娶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却没有愤怒,没有爆发,这是否就是他压抑自己的证据?父母双亡长大,他真的能释然吗?
容月喃喃道:“是我努力错了方向。”
与其找办法让天阳恢复以前,他更应该做的明明是认可和包容。
是他考虑不周。
魔使长:“还有什么要问的?”
容月回过神来:“啊……还有。”
他顿了顿:“这棵树,只有你能带我们来吗?”
那魔使长意外容月会对树感兴趣,却没有卖关子:“魔使和祭祀都对它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