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臂。
搁在洗漱台上的手机忽的一响。
江允将裙子脱下来,另一只手往前伸,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还是视频通话。
“……”
江允在挂掉还是不挂之间来回摇摆后,想着以她老人家几百年给她打电话的频率,下次再打可能该到她过三十岁生日了……她叹了口气,还是拿过挂在门后的浴袍披上,是林执的,穿着有点大。
她把手机立在镜子前,接起,乖乖叫道:“妈。”
苏温语戴上耳机,“岁岁,你在做什么呢?”
“准备洗澡,”江允道。
“那,”苏温语接着问道:“阿执在你旁边吗?”
江允眨眨眼:“我在浴室,不是说了我要洗澡了吗?”
他怎么会在?
“这也不一定,”苏温语温柔笑笑:“妈妈,这不是突然打电话怕你尴尬吗?”
“……”江允愣住,后知后觉地拧起眉毛。
尴什么尬,什么叫如果他在的话,她会尴尬?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想象力。
似乎怕江允的脑袋瓜太笨,不能get到她的言下之意,苏温语又补充了一点:“毕竟,我看国内也是快十一点了,妈妈怕你们在睡觉。”
在她这么细致入微的解释下,江允想装傻也装不下了,“怕我尴尬,那你还打电话给我?”
“唉,”苏温语意味深长道:“不是都有中场休息的吗?”
“……”
江允将话题扯回正常轨道上,“你对你三个月没打过电话的女儿,确定要讲这些?”
“当然不是,”苏温语起身,拿起衣柜上的白大褂披上,“妈妈刚从实验室出来,突然想起来,阿执的生日是不是要到了?”
“……都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了,”江允无语,“您这记性到底是怎么当上教授的?明明跟我差不多。”
“妈妈怎么教你的?做人不要太自信,”苏温语反应过来道:“你帮妈妈跟他说一下生日快乐,礼物…晚点给。”
“你怎么不自己跟他说?”
“我刚打了,没人接,”苏温语轻笑:“不然有你什么事?”
江允从小就知道苏温语跟齐霜一样,比起自己亲生的,实则更喜欢隔壁家的小孩,苏温语嫌她太笨,又娇,齐霜则嫌弃林执太冷。
“他可能在洗碗,”江允道:“你晚点给他打?”
“你说也是一样都,”苏温语又道:“岁岁,你把手机拿进一点。”
“不要,会显脸大。”
“妈妈看一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苏温语哄道。
江允将脸凑近,“过得不怎样,需要快点打钱过来补贴一下零用钱。”
“……”苏温语无视掉她的废话,“有点rou就好,我还担心来着。”
这语气。
江允沉下眼:“你都知道了?”
“本来应该是不知道的,”苏温语回答她,“但是阿执之前给我打电话,问了一下琴的事,想帮你修。”
狗男人会这么好心?之前也没看他有什么表示,竟然会这么反常?
江允虽然同之前的琴行联系过,被告知希望不大,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得不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现在被再次提起来,当初面对琴坏时的每个细枝末节,又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慢慢的,像被拉了0.25倍数,就连心情也被带动着被拖进那个雨夜中。
那份无力,那份愤怒。
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从小毛病多,她虽然是公主病玻璃心,但自愈能力还是很强的,那晚之后,她也没表现过任何一丝的难过,就好像痛彻心扉发生的一切,不过就是幻觉而已。
毕竟也没有人真能懂一把琴有什么好伤春悲秋,她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矫情。
所以,她都是默默记着的。
可是现在,竟然会有人告诉她,其实还有人在帮你记得。
比起感动,她更多的是不相信。
那么多人里,怎么会是林执呢。
医院的病人这么多,公司的事她不碰,但也知道绝对不少,不然NAIL怎么时不时就出现,Yin魂不散地跟在他身边。
眼皮涨涨的,有点酸。
苏温语看着她忽然塌拉下来的表情,有些心疼:“岁岁,其实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你不用总觉得林执对你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你强逼来的。”
江允缓下声来:“本来就是……”
从小就是这样的模式。
她要他手上的乐高,他不理,她就哭,逼得他全部送给她。
她想吃冰淇淋,长辈不准,她就偷偷以“你不请我吃,我就去告状说哥哥在房间里根本没有睡觉,而是打了一晚上的游戏”为由,强行让他顶着一张没Jing神的脸,带着她去买了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