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会唱这个呀?”
傅琴仍旧恍恍惚惚,一会儿便咧嘴笑起来,“姐姐种菜妹种瓜,哥哥插柳我栽花……”
江沅越发怔愣不已。
她给她就这么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听她唱童谣。
梳着梳着,那傅琴须臾抓着她手腕说,“嘘!你听,他们,他们又来了!”
江沅问:“谁!谁来了?”
疯子傅琴道:“他们先是□□了我大姐,嘿嘿,我大哥就把那个人的鸡鸡给骟了!”
江沅手中的木梳往地上一掉。
忽然,傅琴做出很害怕恐惧的样子,哆哆嗦嗦的样子,抱着膝盖双肘,“是我大哥给你骟了的!你们去找他报仇!去找傅楚!不要来找我!不要!不要来找我!”
江沅:“……”
“嘘!”
傅琴又手指竖立在嘴角,眼睛恐怖兮兮,东瞟西望,“咱们就在这里藏好躲起来,我大哥傅楚要给咱们报仇去了!嘿嘿,报了仇,他们就不敢这样欺负咱们了!”“对了!我大哥呢!我大哥傅楚去了哪里!他怎么能丢下咱们不管!”“娘!娘!你在哪里!我要娘!”“……”那女子就这样一忽儿惊吓,一忽儿疯疯癫癫地大嚷大叫,最后,居然一溜烟跑起来,正巧,堂屋的门没关,江沅要去追她,“你等等!你别乱跑!别乱跑啊!”
自然,她是哑巴,不能说。那傅琴干脆给她锁在堂屋的门里,捡起地上的锁,就给她反锁起来。正巧,火光熊熊,她身后的屋子因为刚才一团乱立即烧起来。浓烟须臾密布,火光映亮黑夜的天空。“开门!来人!救门!”
她在里面不停拍门。
这天晚上,她仿佛重又经历小时候的事。
她置身于熊熊大火,浓烟呛得她眼睛差点也吓了,外面都是惊叫呐喊声,父母的声音清晰而残酷,“赶快!先救小的!反正大的已经哑了残了!”
她就那么拍着门,嘴不能喊,有口不能言,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怕是被烧死在这里都不知道。
终于,只听碰地一声,有个身形高壮的男人破门而入。
拿什么将她整个人一罩,打横抱起,就飞快带着她逃离火场。
——正是傅楚。
☆、她感激他
“相爷,琴姑娘已经找到了,小的已经令人看好了院门,以后绝不让她再胡乱跑出去了!”
傅楚:“好生看着,以后,也绝不能让人随便踏进她那处院子!”
相府大总管:“是!小的明白!”
抬头又把目光复杂在江沅脸上瞟一眼。
江沅知道她这回是闯祸了!像个犯错的小孩儿,手绞着丝帕,低垂着头,忐忑恐慌。
傅楚手拿了一对文玩核桃掌心转。她又来了!又是这种表情!
“你们出去,本相要和咱们这位少夫人说几句!”
江沅紧张抬起睫毛,眸露慌张,越发显得不安。
傅楚受了伤,那火势,江沅至今回忆起来都很不可思议,分明就是油灯因那小姑子在堂屋乱跑折腾,打翻了烧着四处所挂的帘子,怎么一下就像蛇信子乱窜起来。傅楚的伤,是伤在后背肩膀处,有茶杯口那么大一团烧伤,伤口溃烂,甚至流着血。他穿件薄绸白睡袍,腰上松松系了一条带子,头发如瀑布披散垂下来,顶上松松簪了一根白玉簪。
男人姿态慵懒地靠着椅子扶手坐,一双黑瞳在她的脸上下游弋。“你现在感到很满意了,是不是?”
他又把那对核桃在掌心里咕噜咕噜转着。“你想做什么?大晚上的,为什么要跑去那处院子?你到底想打听什么?又想知道些什么?”
“我……”江沅垂着头。
男人冷声哼道:“谁给你的胆子!”
烧伤的地方被人已经很好清理过了,又上了药,包扎了。他这一怒,自然牵动后背,立即右手轻按着肩。
江沅小嘴微张,眼瞳中有担心,更有过意不去。
傅楚真的很有想把这女子掐死的冲动,眸露红色血丝。
她以为她是谁?
他以为他娶了她,就意味着是这个相府的真正女主人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安守本分好管闲事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还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不敢打你?”
接着,他就果真地把话骂了出口。
江沅脸变了。
傅楚把手中的核桃往边一扔。该死的!他从椅子上按着肩膀站起,右手依然轻按左边的肩膀。
他在对她说什么?
江沅的眼泪珠儿在眶子里打转,有尴尬,愧疚,抱歉,更多的,这话伤了她自尊。
傅楚额上青筋隐隐牵跳,闭着眼睛,深吁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忽然又好声好气地道:“我不太喜欢爱管闲事的人!尤其,我讨厌别人妄想猜测打探我的过去与私生活,你明白了?”
江沅没吭声,她本就是哑巴。
傅楚道:“好了,你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