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闪闪,她用哑语回答教过的。
傅楚笑:“那好吧,就按照她们教你的那样做吧!”
江沅脸红得像晒红的桃子,心扑通扑通地跳动,把脸扭一边,硬着头皮,开始手儿不停哆嗦打颤去给他解系在腰间玉带。
“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让你很害怕?”
江沅低着头,仍在哆嗦地解,咬着贝齿,没吭声。
她的粉嫩嫩小耳垂坠着一对嵌水晶宝石的金色耳环,映着红烛灯火,在他的眼皮一闪一闪。
他用手指轻轻去勾动她的耳坠子,像个顽皮的孩子。
忽然,他说,“名誉对你真那么重要?到底有多重要,女孩子通常失节,很多人为求博得个好名声,会当场碰死,怎么,你既那么在乎这些,为什么不也做那贞洁烈妇?”
江沅万没想到他竟会这样问。她该怎么回答他呢?他的意思,她明白了,当时,他们从一张床、她又赤身露体地醒来,如果,她是真的在乎名誉,就该也学那些烈妇去碰死。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真碰死了,那不就坐实了□□无耻的贱死,碰死,只能让人更加笑话无耻。
“所以!”
他像是看懂她,替她回答,“我风风光光娶你,去你们府上提亲,就是对你最好的挽尊止损,对不对?”
江沅点点头,倒也老实,既不分辨,也不否定。
忽然,只听男人皱眉唉哟一声,“——你想勒死我,是不是?”
男人系在腰间玉带非常繁复,金累丝镶宝石,什么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等共九十九颗,象征长长久久,婚礼服系弄得如此堂皇,自然扣解起来也非常痛苦。江沅哪里弄过这玩意儿,她把对方的这条玉带不是解,反倒是使劲儿往腰腹上再狠狠一勒,傅楚喝了很多的酒,这一勒,直有种肠子快要被勒段的感觉。江沅慌了,赶忙又去松,哪知道越弄越糟糕,反而又把男人腰给使劲儿勒住了。
她吓呆了:我、我不会解这个啊……
傅楚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快要被勒得腹部断裂的感觉,他不停地喘着气摆手让江沅走开,自己赶紧低下头费力重新去解,终于,解开了,松口大气。
“你想勒死我!谋杀亲夫!”
江沅连忙摆手,一步步后退,“不,我不是故意的……”
傅楚恶作剧兴起,拦腰打横抱起江沅的腰就往喜床上一丢,再压过去。“好啊,你真的想谋杀亲夫!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说着,俯首就要下嘴,去亲她。
江沅猛地偏过头去。眼泪从眼角滚落出来。
其实,江沅真的是吓到了。男人表情狰狞凶悍,她以为他真生气了。
可是,这一抹眼泪,却刺痛了傅楚。
他慢慢地放开她,呼吸上气不接下气。
她的眼睛里有嫌弃,有恶心与厌恶。
他冷冷翘起嘴角,倒也不跟个小姑娘生气。
松开她之后,又重新整整自己凌乱的大红喜服,整着整着,仿佛又嫌烦,干脆脱了,往地上一撂。“帮我脱靴子——”
他双手支着后脑勺,躺在床榻的大枕头上,仰望着喜床上的帐顶子花纹,什么龙凤呈祥,百子图,他觉得很像一个讽刺笑话。
“帮我脱靴——”自然是对江沅的惩罚,对她所流露的那抹厌恶与恶心的惩罚。
江沅也抖整了自己的衣服头发,他把一双足翘在她面前,故意吊儿郎当。她无声地,还真帮他脱起靴来。纤白的小手,像春天新发的笋。傅楚心尖随着足上女孩子的碰触轻轻一颤。瞧,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慢慢地又直身坐起来,盯着她,目光从上而下,细细打量。
她是一副完全隐忍的、苟且偷生的微笑表情,他心就越发感觉疼痛了。
恍恍惚惚,又是许多年前——
“曹公公,来,让小的服侍您脱靴——”
那时候,为了复仇,给一个满身酸腐臭味的老太监倒夜香,服侍他穿衣脱靴,隐忍卑贱。
他的呼吸一阵阵紧迫起来,头疼欲裂。
到底把女孩子给拉了起来,命令她从床沿边站起又拉到床上好生坐着。
又像是赌气,又像是在逃避,匆匆忙忙,摊开了大红的锦绣被褥往身上懒懒一盖,侧过身背对江沅而卧,“睡吧,天不早了,都要亮了!”
江沅窸窸窣窣,轻轻地脱掉自己的大红绣花鞋,这下子,她的眼泪真的滚出来了。
男子给她一种手足无措慌乱迷茫、不知如何应对的感觉。有些时候,生活中前途艰难险阻她想象过,可是想象是一回事,真要这么贴近了,相处起来,又那么茫然恐惧无措。她不知该如何与这个男子相处,更不知如何去和他这样新婚洞房花烛过一夜。
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
好冷,到了夜里,夜深露重,窗户没关严实,扑扑的风吹进来,男人把新婚的大红被子全裹在他身上了,她只能抱着膝,茫然而不足地坐躺在这大红的喜床上。被子床单下,铺了太多的花生、桂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