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耳畔慢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兰儿,你可还记得,我买了一个特大号的浴桶,然后当晚上咱们就……”
竺兰当然记得!
咻地一下脸就红透了。
她都没办法躲,头皮发麻。心肠却也忍不住被他勾了起来。他对洗澡有执念,要求甚高,喜欢泡澡,还必须备有藻豆、香露等物,从前都身无分文沦为上门女婿了,还是这样,竺兰就想,他从前或许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这一点让她猜准了。
至于魏赦所说的那一晚,竺兰简直都不敢回忆。简直就是两个字,yIn,且乱。
“魏公子……”见他微微凹眉,又唤道,“夫君……”
阿宣还在旁边呢!
魏赦一笑,伸臂抱住了她,“不会欺负你的。”
小别胜新婚,今天他实是孟浪了一些,过分了一些,她身体娇弱,从前就受不得他太发狠,今天又逾越了,她事后必不会觉得有什么痛快。就算是想,眼下也不忍心再欺负她了。
魏赦亲了一下她水滑温软的脸蛋,低声道:“夫君不是最好最好的人么?”
这可是她自己说的。
但竺兰却没听过宣卿用如此温柔下流的语调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真是完全招架不住,捂着脸躲了出去。
魏赦朗声发笑,将她拽了回来扯入怀中。
到最后,魏赦虽没真对她做些什么,但其余的能做的却没一个漏了的,中间加了几次热水,等第三遍水冷透,夫妻俩才不疾不徐地出了净室,回寝屋。
这个时候,阿宣都已经睡着了,圆滚滚的肚子还露在外边。
竺兰上榻,将小被子替他拉了上来,才钻到了里侧,躺了下来。
魏赦睡外侧,分了厚被予她,他自己体热,耐寒,只盖薄衾足以。
适才又在净室一通胡闹,竺兰哪里睡得着?
今天真是充满了意外、惊喜的一天,一直到现在,她都仍处于激动之中,脑中不断想着的都是宣卿和魏赦。方才在净室里,他非要她脱他的亵裤,将tun部的印记给她看,她没有办法只好照做了,结果可想而知,再无一丝怀疑。
其实仔细地想一想,魏赦与宣卿也并非全然地无关,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细心、也温柔,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就连一些小陋习,也都几乎一样,比如常常松坦衣襟,亦不喜束发,在屋里便喜好赤足走路。她从前都一一看在了眼底,但竟从未往那处想过。
她是真的很笨呀。
竺兰侧过了身子,望向睡在阿宣身旁的魏赦。他正闭着眼,但很快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睁开了眸子,果然见到她在偷看自己。于是会心一笑,越过阿宣,朝她靠了过去,亲吻她的额头,用气出声:“睡吧。”
竺兰“嗯”了一声,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他于是又奖励了她一记吻,这才退去,又拍了拍阿宣的小被子,再度闭眼。
这一晚终于过去。
次日竺兰醒来时,魏赦和阿宣早已经下床去了,只剩她一人留在屋内,阳光有些刺眼。神京冬日的白昼是短暂的,竺兰推测这日上三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为自己穿好裳,胡乱梳了头发,整个人还不清醒,便迈出了寝房大门。
院落之内传来一阵阿宣兴奋的笑声,她凝睛看去,原来是魏赦在教他放纸鸢。
这才腊月,幸而今日风和缓,才让魏赦显了一把身手,将阿宣哄得服服帖帖的。
从前在白鹭书院里,李哲他们几个欺负他,他人小,势单力孤,打不过他们,但爹爹一出马,他们全都跪了,阿宣心里对魏赦一直极是崇拜。恨不得就告诉爹爹,他以后就做他的小跟班啦,希望他不要嫌弃!
竺兰倚在门边,脸色温柔而专注,看了他们父子胡闹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没梳头,于是躲进了屋子里,为自己盘上发髻,簪了一朵淡淡的鹅黄色姜花。这朵绢花制式Jing美,不同流俗。事实上从来了上京以后,所见所闻一一都令竺兰开了眼界。
或许是武烈帝有意在她的跟前显示皇权富贵,令她这个不怎么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不由自主地便臣服于天子绝对的权威。不过竺兰对铜臭之物一直看得很轻,她最大的愿望是能够有一个自己的酒楼,将她的厨艺发扬出去,让更多的人尝到她做的菜,至于盈利多少,本着良心做买卖,能够保障自己和阿宣吃穿不愁,就足够了。
阿宣放纸鸢跑得汗津津的,没一会儿冷风一吹,便开始咳嗽,魏赦终止了游戏,将他抱回了屋中,用干毛巾替他擦去背部的汗,阿宣的小脸和鼻头冻得红通通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魏赦突然一阵心软。
“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当人阿父,你就担待些。”
阿宣抓住了魏赦的臂膀,忽然道:“娘亲以前一直说,爹爹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才会一时回不来,那你为什么回不来呢?”
之前,在江宁的时候,还骗他,要当他干爹。
爹爹真的好坏!
一句话问得魏赦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