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了太子,但他却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要受害!
魏新亭糊涂愚昧了二十多年,教知情人背后戳着脊梁骨骂窝囊,他或是可以不在意生死,可整个魏家,根基已不大稳固,若是因为魏新亭而被牵连受罪……
“来人,替我将大老爷叫回来,即便是用绑的,也将他给我绑回来!”
“是。”
……
魏赦再度清醒时,天色已经大亮。
原本漆黑的岩洞里渗入了金色的阳光来,将Yin暗狭窄,而显得无比逼仄的空间似乎也衬得敞亮了许多。他勉力支起上身,吁了口气,才发觉胸口上的箭伤处,被上了草药。
难怪如此清凉,连周身的火气,似乎也退散了许多。
他的眸中露出讶色,看向身旁。
竺兰搁在卧石上的药杵还在,那不过是根稍粗的棍子。
在这简陋的,几乎什么也没剩下的岩洞里头,她倒是会就地取材。
还有她搁置的火石,留下来的一些草药渣子,在灰石上留下了一串墨绿色的药汁淌过的痕迹。
魏赦坐了起来,调息了片刻,身体已无大碍。
这时竺兰拎着一只兔子,素手拨开岩洞外蒙络倒挂的萝叶,走了进来,魏赦定睛一看,露出一丝诧异的笑容:“唔,兰儿还会打猎?”
“当然。”竺兰见他好转,脸上也禁不住露出喜色。
兔子在外边便处理好了,去了毛皮,掏走了内脏。她随身携带的作料亦派上了用场,原本是想与魏赦在野外可能要度过几个晚上的,为了讨好男人,她想先满足他的胃,于是专程在结海楼调配了炙rou作料。
她熟练地往篝火里架柴,目光一动不动,等火燃得旺盛了一些,便捡起兔rou,用木棍叉了,架在火上炙烤。
魏赦从腰间,摸出了一柄匕首短刀,慢慢地撑地爬了过去,“用这个。”
竺兰“嗯”了一声,下手小心地用匕首划开兔子皮rou,露出里头淡淡的被烤出几分油光的亮色。竺兰欲把刀还给魏赦,魏赦却推着她的臂肘,嗓音低沉,透着大病初愈的沙哑:“无妨,留着你傍身。”
竺兰便收下了。
“魏公子。”
她朝他看了一眼。今早醒来的魏赦,唇色有了几分正常的粉红,脸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白皙光泽,竺兰这才放心地出去寻吃食,“你饿不饿?”
魏赦笑道:“真饿了,昨日一场苦战到现在没用过东西,你说呢?”
竺兰点了下头,看向木棍上形单影只的兔子,轻轻地道:“一会儿就好了。”
能满足魏赦的口腹之欲就好了。
她最喜欢兔子。
虽离庖厨极近,难免杀生。但竺兰从没杀过兔子,这是她的禁忌之菜。
可这深山老林里头,能够捕来的猎物本就不多,老虎狮子猎豹熊瞎子,她是万万不敢碰的,剩下的豺狼狐狸,她也怕得够呛,再下一层,便是鼹鼠之类,又觉不够干净。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只兔子,竺兰没有一丝犹豫,上去就扑了,替他抓了过来。
性命悬在刀尖之上的时刻,谁还管曾经的体面和原则,不过是一只兔子罢了。
可竺兰还是很伤心。连眼睛里也藏不住失落。
魏赦从身后,慢慢抱住她的腰,想她或许不只是为了一只无辜的小兔这么难过,还有许多她压在心头不忍对他抱怨的话,譬如他们最终能不能活下来,譬如阿宣是否安全,譬如他们逃生以后,又该往何处去避难?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跟着自己,而自己却还有许多的事瞒着她。她害怕和伤心是理所当然的,一切都是他的不好。
他当然会对她说的。
不过要在他们安全了以后。
他低低地道:“兰儿,我不会负你,永远不离开你。”
他的掌心带着一股异常的灼热,烫得她两腰发软,目光也有几分朦胧。可这种感觉,却不像是惊悸或者害怕,而是一种稳定、心安的感觉。仿佛这个男人的承诺是真的,真的可以相信。
虽然她已被这种承诺辜负过一次。可她还是很相信。
“嗯。”
魏赦胸腔微微一震,俯身,凑到竺兰的额头上,飞絮般轻盈的吻朝她落下。
竺兰用魏赦给的短刀,将烤熟的兔rou分开,最好的两条前腿全给了他。魏赦又分了一只兔腿还给竺兰。
条件虽然简陋,但她的手艺依旧毫不耽误,魏赦用得极是餍足。
饱足后,魏赦便又睡了下去。
一直到未时末,他们才慢吞吞地从岩洞之中出来。
两人的想法一致,虽然这片岩洞暂时可以遮风避雨,但一旦那群刺客发现崖下的马车里头并没有人以后,难保他们不会折返重新搜山。到时候最安全的地方又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当务之急是要寻找一条山路能够避过他们的追捕,成功逃离此地。然后,再依计行事,前往玄陵。
竺兰今早上寻觅草药时,沿着山谷之中的泉流,寻到了一条隐蔽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