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大当家,像是太子召见了什么人。小的见不得光,便没有细查下去了。”
“太子。”魏赦嗤了声道,“又是太子。他那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德行,我怀疑他才是魏家生的种,别是看上了魏府什么人,又不想负责,所以晚上偷偷摸摸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大当家要查么?”
“不查。”太子身边能人无数,他警惕性也极高,马业成虽然办事牢靠足可信任,但难保不会让朱又征警觉,乘机挖出他什么把柄,反而不美了。
……
江宁最大的最富有盛名的酒楼结海楼要筹备庖者赛事,自然吸引了无数庖者的目光,竺兰第一日去报名时,便得知,前面已有百余人排过队了。而最终能获得百金与招牌的,只有一人,不啻于百万军中杀出一人。
苏绣衣本也有意参与,不过这些时候孟氏对她打压得有点紧,再者她自诩不如竺兰,去了也争不来那独一份的牌匾,便也很快放弃了,转而专注地帮竺兰留意赛事进程。第三日,她脸色夸张地告知竺兰:“逾五百了!这么多人,争夺魁首谈何容易,竺家妹妹,你有信心么?真的有?我真不太相信了。”
竺兰笑道:“各凭本事罢了,我不论有没有信心,总是想把自己的真本事拿出来给人瞧瞧,输了也无妨,总会还有别的机会的。”
苏绣衣见她执拗,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其实竺兰私下里也是忧心忡忡,她的厨艺,她一向是颇有信心的,夫君当年行商走过那么多地方,还是离不开她的一双巧手,对她赞不绝口,魏公子也是,魏府上下,连同老太君在内,对她无不肯定。可人外终是有人,结海楼名动大梁,吸引的,必是来自天下各方能人。她专注于淮扬菜多年,虽也有些川鲁派系的底子,但众口难调,难保不会碰上博采众长的高手,那必将成为劲敌。
她其实没什么把握能赢了。
只是,魏赦那人小气又记仇,又好笑话人,要是她输了,没能如约得到钱,没能开上酒楼,拿什么还他?他必定又要笑话她,然后,再伸出援手做些什么,她欠下深恩,更难两清了。
夜晚梳洗以后,竺兰难堪地避过了殷勤侍奉的侍女,一人睡卧在床榻之上,帘钩挽起香妃色云纱蝉翼帘,一灯如豆,晕晕染染地将桔红色光火洒落于帐上。正值夏夜,屋外柏木森森,蛩鸣细碎。
一串轻快的脚步声从过道上响了起来,不用问也知道谁来了,竺兰乱糟糟的,但还是不等他敲门,便趿拉着木屐下榻,率先拉开了门,正这么巧,魏赦要叩门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他望向竺兰微微失笑,“兰儿。”
见她衣衫单薄,便自来熟地推了门进去,去了架上搭着的外裳让她穿上,竺兰披上了,问他这么晚来可是有事。
“欺负你的人,让我秘密地发落走了,放心,他以后绝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竺兰困惑:“是谁?”
“我三叔。”
魏赦拨了一下烛火,觉得黯淡了一些,又引燃了几支蜡烛,掌心温柔地护着以免没了,信口回她的疑问。
当然,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竺兰愣住了,不解他此刻怎么如此轻松,“你……你把你三叔怎么了?”
魏赦道:“没杀了他,只是让他长点记性罢了。”
他转身,立在灯柱一侧似笑非笑地挑起薄唇望着竺兰。
竺兰耳颊微微发烫,忍了忍,道:“魏公子,虽然我吃了不明不白的苦头,但是,他毕竟是你三叔啊,你还要回魏府,就不怕他们知道了以后,你的处境会变得更是不利的,你就为我出这一口气,值不值得?”
“兰儿,”他忽然一步上前,呼吸近了许多,几乎就喷薄在她的脸上,竺兰竟不敢与他对视,犹犹豫豫地地拗过了视线,魏赦伸出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俊脸微微俯低,凑到了她的额头跟前,嗓音沉得音质近乎沙哑了,“你还敢说你心底里没我?你如此担心我的处境是做甚么?”
“你是为了我……我不喜欢欠人情。”
竺兰目光躲闪。
“你看着我。”
他忽用一种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地道。
竺兰咬了下唇rou,刺痛之感令她清醒,她看向了魏赦,目光温柔而狼狈,甚至隐隐难堪,仿佛是怕什么被他已经看穿了,无法面对他。
魏赦的胸腔震了震,溢出一丝笑音,“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心里除了宣卿没其他男人,没我。再说一遍。”
他咄咄逼人,竺兰进退维谷,见他笑容这般笃信而恶劣,这句话她就想令他如愿地冲口而出了,而是,在四目相对时她的勇气仿佛被什么抽走了般,说不出来!
为什么看着他,就说不出来了?
“兰儿,你瞧,你还是说不出,”他的笑容愈发显得得意,“其实我也不是要让你忘记宣卿,他也是为了救你母亲才死,就算情分不再,恩义亦在,如此抛之脑后未免显得薄情,我又不爱薄情寡义的女人,偏偏爱你这没脑子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