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里,此时天色已晚,看见已经十点多钟,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而记忆只停留在那几位河金镇的领导笑盈盈的劝他喝酒,在此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全然忘记了。
龚月朝倒吸一口凉气,头痛依然在继续,他扭亮了床头柜上的灯,接着点开陈煜生的名字,回拨了过去,“喂,煜生,怎么了?”电话接通了,龚月朝强迫自己从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陈煜生没急着答,只是问他怎么才回电话。
龚月朝揉着太阳xue,说:“和时沐城出去吃饭了,被灌了不少酒,断片儿了。”
陈煜生在电话那头哀叹道:“他这人怎么这样啊,我真不该让你去张州的,这不是把你往这火坑里推吗?在随江我还能照顾着你点儿,时沐城那个老家伙,到底能不能行?”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愠怒,有种对现实的不满与无法掌控。“你难受的话就多喝点水,家里有没有蜂蜜……”
也不知道陈煜生怎么也絮叨起来了,龚月朝只好打断他:“行了行了,陈妈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他坐起了身,在身后塞了一个枕头,靠在床头上,然后一边用食指和中指揉着太阳xue一边问:“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嗯,晚上八点多,我被李红兵叫过去问话了。”
龚月朝听见是这事儿,于是来了Jing神,头痛似乎好了几分,“有进展了?”
陈煜生说:“倒是没什么进展,就是找我去问问之前发生的那起车祸的事儿,我只能提供些对他们来说没太大用处的东西,就当初我查到的,也不能证明什么,顶多给他们点儿思路,我是觉得都已经过这么多年了,能有什么帮助?我感觉他们是被逼到了死胡同里走不出来,才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我们。”
“的确是这样。”
陈煜生又说:“不过很奇怪的是,我这次去原本还想找秦铮铮聊一下的,但是我没看见他人。”
“晚上八点多,估计回家了吧。”龚月朝随口说道。
“没,他们队里的人都在,就唯独他不在。”陈煜生说。
龚月朝沉默了,因为醉意未除,脑子甚至还有些迟钝,他暂时只能接收信息,却无法对接收到的信息进行处理。“等下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刚才彻底晕过去了,我手机上还有一个他的未接来电。”
“嗯,行,我也就是跟你说一下,都没事就最好了。”
电话挂了之后,龚月朝在通话记录中找到秦铮铮,又把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十来声才被接起来,秦铮铮的嗓子竟然也是嘶哑的,喊了一声“老师”,仿佛就没别的话要说了。
还是龚月朝主动问他:“我那会儿睡着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筒里分明传来秦铮铮的抽泣声,他哭了?龚月朝心思一沉,还不等他问,秦铮铮说:“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去张州的话,你能收留我吗?”他问这话,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说完了,又补充一句:“我就问一下,其实我知道……你的想法。”
但龚月朝那混沌的大脑哪能想那么多事情,当即只觉得这是秦铮铮追他的什么创新套路,正想要把话题岔开,却又听秦铮铮说:“老师,我们队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可能要当不成警察了,明明你下午刚跟我说完让我小心些,我就出事儿了。”他极其委屈的把这句话说完,哭声又放大了许多。
“到底怎么了?”龚月朝耐心的举着手机等他哭声变小,应该是冷静一些了,这才问了一句。
秦铮铮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出来之后,龚月朝听后,沉默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几本卷为什么会丢,监控也不给查,虽然我同事说让我们队长去联系那个主管局长,可至今都没有消息。我原本打算忙完这个案子请假去参加省里的遴选考试的,估计这要是背上一个处分,可能我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脸在我们单位混下去啊。”秦铮铮说。
“什么考试?”龚月朝糊涂的听着,却提取到一个信息,便问。
“就,因为我,我想光明正大的去张州找你,然后省里正好有个遴选考试,里面有不少张州的岗位。”说起这个,秦铮铮的情绪似乎又有些崩溃了,声音再次变了调,“估计这次什么希望都泡汤了。”
龚月朝在听完他的话之后,还是能感同身受的想到他内心所经历的绝望,他不由得冒出一些同情来。毕竟这是把做一个好警察作为使命纂刻在骨子里的孩子呀,在面临可能要没办法实现自己梦想的窘境时,他会有多么的绝望。只是……他来张州……当龚月朝下意识想要拒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对方有困难的时候实在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只能安慰他:“那你就在家等一下查监控的结果,别多想了。”尽管时沐城有话在先,可他不能给秦铮铮凭空画来张州的饼,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倒是也不介意找时沐城帮秦铮铮这个忙,只是自己尚未在张州立足,又凭什么用时沐城的人脉,他总觉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