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实在没必要再掺和到这事情里面,可想到这牵扯到不止是一条人命,他实在于心不忍。
于是他电话拿起来又放下,思前想后的,始终没把这电话给拨出去。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龚月朝拿起来一看,这次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时沐城,他都来张州好几天了,这还是时沐城打给他的头一个电话,时沐城可不像顾铭那般细心,会三不五时的打电话过来问他是否需要什么,关心得无微不至。时沐城这人呢是更宏观的看问题,掌控大局,把他人接来了,就任他自己来适应,可能也是琢磨着顾铭会把一切都想周全了,这些小事儿他就不必费心了。
龚月朝哪敢耽误这尊大神的电话,便赶紧接了起来,这人虽说等他休息够了再去工作,可他大脑潜意识依然告诉自己得时刻准备着为时沐城卖命。
“小老师,忙什么呢?”时沐城那有些调侃意味的语调,让龚月朝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龚月朝答:“在家歇着,看电视。”
时沐城“哦”了一声,又问他:“不没什么事儿吗?刚才给你打电话没通,说是占线。”
龚月朝解释道:“我这给煜生打了个电话,我听说随江那边有些事情,我问问他。”龚月朝没打算把事情瞒着时沐城,却又不想在电话中细说,索性蒙混过关。
“随江啊……”时沐城随口说着,“没大事儿的话,你换个衣服,我十分钟之后到你家楼下。”
“……有事?”龚月朝问。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两点四十,这时间还挺突兀的。
“带你出去兜个风,看你整天在家憋着,人容易变傻。你快着点儿啊,我这可就从公司出来了。”说完,也不容他反驳,径直挂了电话。
这时间正好是下午,要不是李红兵那一个电话,他可能看着电视就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时沐城找他有什么事情。他一边在想是不是该去上班了,一边换好了衣服,跟二饼道了再见,拿了手机就赶紧下楼了。
太阳在天上高高的悬着,有几片云朵飘着,这小区的绿化特别的好,高高矮矮的绿植错落有致,除了冬天,还总有花在开,随时都会有股幽幽的清香。他躲在被阳光投下的树荫下面,一阵阵的微风倒是把刚刚的郁闷给吹散了。很快,时沐城的车就出现在视线中,然后便停在他的面前。
开车的依然是顾铭,按下车窗与他打了一个招呼,时沐城坐在副驾驶上,勾了勾手指让他上车。
车子驶出小区,还没等龚月朝问他们两个要带他去哪儿,时沐城回头对他说:“别人送了我一块手表,也不是什么特别贵的牌子,你先戴着吧。”他的目光落在龚月朝身侧的一个袋子上,扬扬头。
龚月朝指着那个Jing美的红色纸袋,问:“这个……还不贵?”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戴的那块表,还是陈煜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这一戴就好些年,他犯案前摘在家里,陈煜生去收拾那间房子的时候被收了起来,之前打电话还跟他说起过,还说什么时候带给他。他现在手腕上空荡荡的,这时沐城又给了他一块。当然了,这个牌子的腕表当然还要更贵些,以他的了解,价格至少是他那块的五倍以上。
倒是顾铭笑了,在一旁插话道:“我们城哥手腕上那块几十万,你那个和他比是不贵。”
顾铭完全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而是有意奚落时沐城,可听者有心,龚月朝还是觉得自己问这话显得小家子气了些,但他也真的是没那么大的见识,脸不受控制的红了,整个人也都跟烧着了似的,他低着头把那沉重的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里面躺着一块极其Jing致的腕表,还是挺好看的,皮质表带,表盘上十二点的位置上有一颗钻石,样式简洁而又大方,他戴在手腕上试了试,倒是把人提升了一个档次。
是坐在副驾驶的时沐城听见顾铭借着手表这事儿抢白他,便表现出老大不乐意来,他指责顾铭:“哪有你这么说话的?龚老师听见得什么心情啊。”转而笑着安抚龚月朝:“小老师,你可别介意顾铭瞎扯淡,以后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买更好的表,不过,啧……你这个观念可真得先改改了。”
“哦……”他们两人打嘴仗,拿他祭天,这三言两语的,倒是把龚月朝臊得更自卑了。他的消费观念摆在大手大脚惯了的时沐城面前的确是不太行,他从大学开始就自己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毕业后当老师,赚死工资,他要还房贷,看心理医生,养猫,这些是他的主要开销,他不愁温饱,却也没有更好的物质生活来享受,虽然学校里的很多老师都在校外开补课班搜刮学生家长的血汗钱,他却嫌补课占用太多自己的时间,自然没有这些额外的收入,蹲了个监狱之后,更是一穷二白,如今,这样的他,在时沐城面前,就真的拿不上台面了。他低声说:“我得慢慢来。”
他这边话音一落,时沐城又回过头来,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转过去,拍了拍自己脑袋,略带责备的语气对顾铭说:“你说你也不提醒我一下,你看看,小老师这身行头还是刚出来那身,这可不行,走,咱们得先去商场给他置办点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