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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沐城听见了,一个劲儿的坏笑。
他就这样凭借一己之力,成功把封闭空间的车内搞得乌烟瘴气的,龚月朝又把车窗按开了,在开窗的一瞬间,被太阳暴晒过后的新鲜空气带着一股热浪卷走了烟雾,车内冷气与窗外的热气迅速交汇,在他的脸上蒙了一层细细的水汽,很快便滋润了他的鼻腔。这是很久没有过的体验了,很是奇妙。
这条从昌墉到市内的路似乎重新修过了,比三年前他来的时候宽敞平坦了很多。路两边的杨柳树也粗壮了,垂下来的枝条肆意生长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比高墙内的那些树看着顺眼。
自由还是好的,周遭没有了束缚,心里都开阔了好些,他甚至想出去跑跑步,好好看看这变得有些陌生的世界,因为坐在车里,眼睛根本不够用。
这时候如果不是开车的时沐城发了话,“龚老师啊,我都等你快半年时间了,所以你还没想好吗?陈律师可也在等你的答复呢。”龚月朝都忘了他们之前谈论的问题。
时沐城之所以把陈煜生也叫到车上就是商量让他去张州的事情,龚月朝甚至不知道陈煜生在什么时候“叛变”了,承诺给时沐城如果他答应去沐城集团,陈煜生会带着自己的律师团队去张州开展业务,但前提是龚月朝去,他才会去。
龚月朝又把车窗关上了,心思重新放回到聊天上面去。他清楚,陈煜生之所以答应时沐城,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放心他去张州给时沐城卖命,虽然他对时沐城交口称赞,可心里应该还是有所提防的。陈煜生想去张州为他保驾护航,这大概就是一种对他的护犊子的心理,龚月朝有三年半的时间没接触社会,再加上以前在学校环境相对单纯,想必是怕他吃亏,所以他宁可放弃在随江打拼了近十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丢弃已经成熟了的客户群,去张州重新开始。不说其他,陈煜生做出这样的决心,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但龚月朝又认为,陈煜生已经为了他放弃了去做一名建筑设计师的梦想,如今还要放弃拼搏多年的事业,牺牲太大太多。
陈煜生却丝毫不把这当回事儿,笑盈盈的看着他说:“小朝,你不用顾虑我,时老板赏识你,这对你来说是机会,他出来之后,前前后后一共找我谈了五、六次关于你的事,同时邀请我去做集团的法律顾问,一来张州是他的地盘,上上下下他熟得很,我去那边是不愁案源的;二来,你是不是对我没信心,你还怕我去了新环境吃不开吗?你放心,我是觉得可行才答应的他。即使你不去张州投奔时老板,我也会给你拿本钱,做点生意什么的,你的生计可以完全不用担心。”
两人一唱一和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时沐城顺便搞起了威逼利诱那一套,接了话茬,说:“小老师,等你到了张州,你的衣食住行什么的我都负责,你甚至可以修整个一年半年的,你担心自己没经验没办法开展工作,那你去一边工作,再一边去念个管理什么的都行。我不急,可以等,养你个一年半载的就当报你就我一条命的恩情,我也不是负担不起。而且,你看随江这地方太小,到处都是熟人,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冷不丁的提上几句你过去的事儿,对你都不是特好。张州就不一样了,从上到下,我的人脉都是现成的,环境更好些。你这人心气儿高,何必总被这不好的事情笼罩着。在牢里你说看不见摸不着,不信,我能理解;你出来了,等一会儿给你接风之后,咱们可以马上去张州,带你去看看哥的雄心壮志。喏,我的诚意都摆在明面上了,你看了再做决定都不迟。”
从上车开始,开车的时沐城和坐在他旁边的陈煜生就轮番给他洗脑,他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等时沐城说完了,他赶紧阻止了陈煜生即将要说出的话,说:“既然你们都把我的后顾之忧免去了,我再拒绝那就是不识相了。”
“哈哈哈哈……”时沐城爽朗的笑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龚月朝转身问陈煜生:“你去张州的话,随江这边的业务怎么办?”
陈煜生说:“随江有乔禾在,他专业水准高,业务能力强,他这人就是不愿意做场面上的应酬,现在不愿意也得做了。再者说,我们的客户源一直比较固定,而且随江的蛋糕就这么大,也没有更多更好可以开拓的空间了,他在这边守着江山就行,等我真的在张州立住脚,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陈煜生这么说,龚月朝放心多了,于是又问:“那城哥说得律师团队……”
“哦,先期我是打算带一个人过去。”
“谁?”龚月朝问。
不等陈煜生回答,时沐城接了话茬,说:“就他身边的那个小律师,叫什么江远来着,哦,对,韦江远,啧,还挺帅的一个小伙子。”
这老流氓,龚月朝听他发出那种声音,腹诽道。至于韦江远,龚月朝当然知道他,他想起他入狱前陈煜生跟他说得过往,便问:“你们两个……”
陈煜生的面色明显变得不自然了,躲躲闪闪不愿多说,时沐城从前面“嘿嘿”笑着,揭了陈煜生的老底:“我每次来,那个韦律师都在一旁跟着,望着陈律师的眼神那叫一个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