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只好不动,就这么在屋子里坐了一夜。
屋子里寒风阵阵,窗户已然大开。长风席卷,雨珠滴落在外面的池塘和芭蕉叶上,让殷牧悠受伤的身体更加寒冷不止。
天渐渐亮开,花霓推开门进入到屋子里的时候,吓得手里的托盘都应声而倒。
尧寒听到有人来,耳朵立直,又要反抗起来。
殷牧悠连忙喊:“花霓,别叫。”
花霓哆嗦的走到殷牧悠身边:“郎、郎主,这就是你说的妖邪?”
殷牧悠淡淡的说:“不是妖邪,是山中的Jing怪。”
可这哪里像是Jing怪!?
花霓不敢反驳,恍惚间才注意到他伤得有多么严重,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郎主!”
“动作小些,帮我去拿药箱过来。”
花霓眼眶都缀满了泪水:“郎主昨日吩咐我们不许靠近,竟是想着一个人来收拾此等邪物,还伤成了这样。”
“不碍事。”殷牧悠嘴唇蠕动,又重复了一遍,“不是邪物。”
可他和花霓关注的方向完全不一样,花霓抽噎着狠狠道了句:“怎么可能不碍事!”
抓痕极深,都快伤着骨头了。
郎主素来身子不好,从小就娇生惯养,怎么受得了这些罪?
花霓擦了擦眼泪,走到一旁去,总算是找到了药箱。
她帮殷牧悠包扎的时候,手都在不停的抖动。
等好不容易包扎完,她几乎出了一层冷汗:“郎主,这妖邪之物已经被束住,不若直接杀了?”
杀字一出口,便让尧寒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他越是挣扎,殷牧悠的脸色就越是苍白,这具身体的灵气本就不多,那鲜血做的锁链,又能束缚住尧寒多久呢?
殷牧悠厉声道:“不可!”
花霓被尧寒凶狠的模样吓得发颤,一听殷牧悠的话,不由微怔:“为何?”
“他本性不坏,只是因为陆文龙做的孽,才会变成这样。若我在此时杀了他,和陆文龙又有什么分别?”
花霓叹了口气:“还是郎主心善。”
“他是山中Jing怪,并不曾害过人的。此刻只是受惊过度,才会这样。”殷牧悠语气稍顿,“去备下鲜rou和清水,一日三餐的送到我这里来,其他的别多问。”
花霓只好微微俯身:“诺。”
等她走了出去,屋子里又仅剩下殷牧悠和尧寒。
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虚弱:“她已经走了,你可放心了?”
尧寒的眼里浮现几分疑惑,刚才殷牧悠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不明白殷牧悠想做什么。
他重新趴在了地上,神情仍旧戒备。
不一会儿,鲜rou和清水已经送达至房内,殷牧悠小心的端着走去,尧寒仿佛受惊一般的朝后退了一大步。
殷牧悠放到了他面前,自己又朝后,直到退出了寝卧,到达了书案的位置:“如今大荒之年,找不到什么好的吃食,这是鸡rou。”
他们之中隔了一道屏风,在书案的位子只能略略窥探一角罢了。
木盆放置在他面前,可尧寒却迟迟没有动口。
殷牧悠知道他不会那么快的放下芥蒂,他有的是时间陪他。
他不吃,殷牧悠也不会强求,只是每日都会有新鲜的rou食送上。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尧寒才尝试吃下了第一口。
殷牧悠的眼中浮现了笑意,尝到了rou的滋味后,尧寒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殷牧悠没有再看他,对待他的态度一日比一日自然。
这三天来,殷牧悠一直都在研究御灵术。
祖上传下来的书就这一本,就算里面大多数东西都记载不全了,殷牧悠也只能翻来覆去的看。
他在学的同时,心中又暗暗思索了起来。
殷牧悠知道驯服一头妖兽意味着什么,况且还是尧寒这样遭遇过悲惨之事的妖兽。
因此,他决不能做出比他弱的样子。
温柔,细致,统统都没有用。
尧寒现在不敢反扑,只是分不清他的实力究竟如何。
殷牧悠在观察着尧寒,而他也同样在观察自己,一旦找到机会,便会全力挣脱术法,然后一口将他吞食。
他已经足足三天没有出门,终于把御灵术学会。
强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倒了下去。
意识陷入了黑暗,汗水浸透了里衣,墨发结绺缠绕,长长的从床上迤逦至下。
当殷牧悠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花霓正在照顾着他。
殷牧悠连忙从床上起身,四处巡视:“尧寒呢?”
“什么?”
“就是那只Jing怪!”
“奴一进来的时候他就消失了,只看到郎主倒在了屋子里。”花霓担忧至极,“郎主身子弱,还这般硬撑,若是郎主倒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殷牧悠也知他一人的性命关乎温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