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人去见他,要……一命换一命。”
苏衍脸色逐渐变得狰狞。
“苏!桓!”
他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想要挖掉他的心脏,啃食他的骨血,让他永不超生。
—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苏桓带走了殷牧悠和君长欢,躲入了曲阳的深山老林之中,他虽然自负,也早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这里的负责人是施桢予,看守在宅子四周的人也大部分是他的人。
在旧宅的密室里安顿下来之后,苏桓便发了怒,要找殷牧悠的麻烦。
他走了过去,殷牧悠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君长欢就在一旁,月色被乌云遮盖,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桓满是烦躁,不用想也知道,君长欢又多么痛苦和担心。
“他怎么样了?”
“脉象比之前更弱了。”
苏桓冷眼望去:“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诺,属下省得。”
苏桓勾起一个笑容:“慕今歌这幅模样,若真的死了,我也不怪你。不过……他的尸体得留下,我要让苏衍看看,所有关心爱护他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他,是什么滋味。”
君长欢终于有了反应,一双黑瞳就这么紧盯着苏桓。
今歌……就快死了?
而苏桓连让他走得安详些都不让,还要这么折磨他。
君长欢呼吸越发紊乱,长期以来紧绷的弦终于断裂,心脏的某处骤然坍塌。
仿佛,是哪里坏掉了一样。
“王爷,我们会轮流守夜,您早些安歇。”施桢予做了建议,他余光瞥到了君长欢,同他对视一眼。
苏桓此刻已是累极,仍不敢轻易离开。施桢予劝说了许久,苏桓这才同意离开。
君长欢被苏桓带走,就算是殷牧悠快死了,他也绝不会让君长欢陪在他身边。
君长欢完全没有反抗,温柔全数褪去,心里只剩下了扭曲。
他要为今歌报仇。
夜晚过得如此漫长,天光逐渐散开。天空浮现起淡淡的青色,很快阳光就要驱散一切的黑暗。
殷牧悠一直在流血,他身上那种噬魂摄骨的味道就成了最好的追踪之物。
苏衍一刻功夫也等不了,他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别跟过来,只身前往了树林深处。
祝月瑾暗叫糟糕,而此时聂添也赶到了荣王府,见此情形不由呲目欲裂:“你怎么不拦住陛下?”
“也要我能拦得住!”
聂添异常着急,他就不该后赶来一步,处理曲阳那些事情。
这个祝月瑾,真是一点儿也靠不住!
“你是慕今歌的挚友,定是希望以陛下的命去换他的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祝月瑾猛的朝他望去,揪起他的衣领:“聂添,我告诉你。正因为我是今歌的朋友,才不希望陛下去救他!今歌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看着陛下为他丧命!”
祝月瑾长相雌雄莫辨,又总是扮作女装,说话极斯文。
他还是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一时让聂添说不出话来。
祝月瑾狠狠的放开了他,身影也没入了黑暗之中:“我会找回陛下的。”
这一边,苏衍急迫的赶到了那个地方。
跟着那些血腥味,苏衍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地方。
苏桓虽然留了话只让苏衍一人前来,可祝月瑾还是偷偷跟了过来。
当然,苏衍明显有所发现,在半路的时候祝月瑾就跟丢了。
他不敢拿殷牧悠的性命开玩笑,就算苏衍知道,祝月瑾跟着他的优势有多大。
祝月瑾头疼欲裂,只能在这附近寻找了起来。
他难得的穿了身男装,在深山老林里游走了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祝月瑾才找到了那个地方。
门口死了许多人,鲜血从青苔满布的石阶上流了下来,染红了外面的那颗大梨树的树根。
祝月瑾心道糟糕,飞快的在里面寻找了起来。
他没有苏衍的嗅觉,不能轻易找到那个密室。
只是在一间屋子里找到君长欢的时候,他双手紧握着一把匕首,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
血染红了他半张脸,他的衣衫凌乱,祝月瑾根本不敢往深处了去想发生了何事。
见到祝月瑾,君长欢冷静的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用一根发带将长发捆住。
“要找苏桓?他在里面。”
祝月瑾心口一紧,一步步朝床幔走去。
苏桓睡在梦里,白色的单衣上渗满了血,从脖颈的位置蜿蜒而下,没入深色的床单之中。失血过多,导致他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可一看就知道,苏桓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刺了一刀的。
“君世子……”祝月瑾嗓子发干,竟找不到任何说辞。
君长欢会成了这个样子,也有他的责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