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干什么!放开他——”
林槐的几个同伙大喊着,就要凑上前来。
沈知昼却是不疾不徐,轻轻地笑了起来:“别过来啊。我说了,我很怕死的,你们吓到我了,我不小心走火了怎么办?我的枪可不听我的话。”
林槐扭头瞪他,不住地挣扎着:“——你敢杀我?”
沈知昼扬了扬下巴,叫人过来,从车后备箱拿了根涤纶绳,三五下地捆住了林槐,全程枪一直没从他头上挪开过。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怕死,可我不怕你死。”
“放开他——”
砰——
沈知昼手起枪落,一枪直接击中了一个直要逼近过来的男人的腿,那男人吃了痛,立刻跪地,他的枪口便挪回了林槐的太阳xue上。
“说了别过来,不听话。我要是杀了他,林先生能让你们活?”
“一模一样的路数啊,”林槐冷笑,“康绥也是你这么杀的么?杀了康泰亨的儿子,你那几个兄弟回去都被康泰亨做了,你知道么?”
林槐指的是阿阚和虎仔。
沈知昼不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只不过康泰亨装傻,他也装傻,多问无益,要讨伐找公道,也无益。
他要先自保。
“你是觉得康泰亨现在真的信任你了?”林槐笑了笑,“丢了一车货是不是?我在后面跟着呢,我可都看到了。”
沈知昼没说话,叫人过来给林槐捆住,扔到一旁去,拿枪压着。
自个儿靠在车旁,点上根烟,懒懒地问:“跟了多久了?”
“也就从南城过来,一直跟着吧。”
“真不嫌累,”沈知昼笑着,“什么目的?”
“我说了,就是跟过来看看你会不会使诈。”林槐说,“果然,一车货没了。”
沈知昼一扬眉,眼底稍有兴色,漫不经心地问:“你弄没了的?想栽赃我?”
“你动动脑子吧,”林槐忿忿说,“康泰亨对你早有杀心了,他杀了你手下两个兄弟,会留你活口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做掉罢了。”
沈知昼脸色丝毫不惧,淡声笑着,掸了掸烟,“你挺了解他啊,继续说。”
林先生那边干预了康泰亨这么久,应该是调查过他们这边所有的人和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查过他,有没有查出什么。
自从他的身份暴露给了程嘉树后,他就隐隐觉得,没有什么是能做到□□无缝的,指不定哪里有所纰漏,一个不慎,全盘皆输。
“我没想对你做什么,”林槐说,“我爸让我来看着你,如果康泰亨要杀你,让我救你。”
沈知昼有些意外,“救我?”
“他想让你去港城,之前说过了的。”
沈知昼一口回绝:“不去。”
“那你待在这里,下场只能是死,”林槐抬头,看着他,“康泰亨有了杀心,他故意弄没了一车货,就是要找个理由把你除了。现在你们内部大洗牌,他需要杀鸡儆猴,重新立威,知道吗?”
“你说的,好像我们关系很好一样,”沈知昼蹲下来,枪柄磕了磕林槐下巴,笑意深沉,眼神却冰冷到极点,“我们很熟吗?你这么关心我啊?”
林槐一顿,声线稍轻缓了一些:“大家不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康泰亨利用你,我们也在利用你。”
“你这么说不就好?不用装得很关心我一样,”沈知昼嫌恶地皱了皱眉,却仍在笑,“有点恶心。”
林槐横他一眼,淡淡地扫过那柄抵住他下巴的枪,冷冷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是来帮你的。我爸看中你,肯定有他的理由——可你现在杀了我,你也会被我的人杀了。你不杀我,你回去也得死,看看你想死在哪儿?”
“哦,是吗?”沈知昼轻诮地反诘,渐渐地,那笑意就消失在了他唇边,他思考良久,复又抬眼,去看面前的林槐,“没办法,我说过了,我怕死。”
林槐讽笑:“胆小鬼。”
“林先生看中了我这个胆小鬼,”沈知昼顺手掐了烟,唇边沾上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有什么办法?”
林槐挣扎了一下身上的绳子,看了他一眼:“松绑。”
沈知昼静静地观察林槐的表情良久,像是在观察他会不会变卦。
你来我往的心理战打了几个回合,他还是生怕一松绑,林槐就会立马给他一枪,让他命丧于此。
沈知昼掏出那把折叠军刀,甩开,刚要给林槐割开绑住他手腕的绳子,林槐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开枪——”
砰砰砰——
枪声四迭而起,沈知昼心中一凛,呼吸都停顿了片刻,能再次呼吸的时候发现,他带来的那几个马仔,全都中枪而亡。
林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善始善终嘛,别走漏了风声。”
沈知昼凉凉地转眸,淡笑了声,心底却油然而生一种恐惧的感觉。
他不知道跟着林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