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对晚晚说,他们回程的时间定下来了,大概后天就出发,原路返回,从伽卡到南城,再坐飞机回港城。
晚晚不舍地问:“那哥哥一起走吗?”
许凌薇摇头,没说话。
“哥哥还没醒,等他醒了再走好不好?”
“哥哥会醒来的。”
“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没醒怎么办?”
她的脑袋里好像有无数的问题,都是许凌薇答不了的,末了只得轻轻一叹,“哥哥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说要我照顾他。”
晚晚低下头去,默了片刻后,便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了。
晚上她提前从河滩那边回来。
刚才坐在一旁看他们一群人载歌载舞,她却始终兴致恹恹的。
他们唱着当地的民歌,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交流着,状似民风淳朴和蔼,可涝季一过,万物复苏,那些罂粟花,又会从泥土里长出来,一场洪水,永远无法灭绝这些罪恶的根芽和种子。
她回去后,发现他的床铺空了。
只有一盏灯亮的昏黄,像是一个金色的佛龛,竹帘四合,静静地将一方天地包裹起来。
却唯独不见他去了哪里。
她一时手足无措。
他是不是又走了?
又蒸发了?
他去了哪里?还在伽卡当地吗?
带着大大小小的疑问,她找遍了屋内外的各个角落,然后在屋后听到了若隐若现的水声响。
屋后设有个很小的房间,里面设有简单的淋浴设施,用发黄的白布拉着个帘子。
可她记得,淋浴设备已经坏掉了,最近大家洗澡都用浴桶,但是因为换水麻烦,轮一次需要很久。
晚晚前几天都没排上,忍到了今天晌午才去草草洗了个澡。
她蹑手蹑脚地往进走,就看到了男人结实健壮的背影。
裸露的。
他侧着身子靠在桶边沿,伸出长臂,用木瓢舀着另一个水桶里的热水。
还腾腾冒着热气。
后来他便够不到了,拉了一下旁边那桶,左臂的伤口还未愈合,胳膊沉得要命使不上力。
一侧眸的功夫,透过夜风吹拂之下,翩然翻飞的布帘,看到一双莹白的小脚。
她脚下是葳蕤沉缓地流动着的光河,左脚蹭了蹭右脚,站在那里,有些局促。
正不知去留,眼前的帐子忽然被一只手拉开。
他朝她一扬眉,“晚晚,过来帮帮哥哥。”
第11章 白夜(10)
她拘谨地捏着裙摆,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垂着脑袋,时不时地抬一抬头,小心地看一看他。
撞上他视线,她又低下头去,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心虚。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他轻笑了声,最后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一甩手。
扑通——
她心跳一沉,同时他给那木瓢,扔回到旁边的水桶里去了。
他背靠回浴桶边沿,慵懒地展开两条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
“那你,”他疏懒散漫的嗓音,沉沉哑哑地回荡在巴掌大的房间里,温柔又深沉,“帮哥哥把门关上出去吧,刚才来送热水的那个人忘记关门就走了。”
“……”
她站着,仍一动不动。
“水凉一些也没事,也能洗的,”他漫不经心地说着,鼻息一动,就轻轻地笑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对愈合伤口有没有帮助呢。晚晚啊,外面有医生回来了吗,你要不要去帮哥哥问问……”
——哗啦。
一阵很轻微的水声,响在他身畔。
淹没过他的声音。
她微微打着卷儿的柔软的头发,缭绕在他沾了些许水汽的手背,几缕头发丝儿被濡shi了,轻轻地,滑过他的皮肤。
有点痒。
他抬了抬手指,下意识地想牵引一下,只一瞬,那股淡淡的香气和柔软的触感,便从他指尖抽离掉了。
她纤细的身影背过他去。
一只小小的,白皙的手,捞起那个挺大又有些重的木瓢,在盛热水的桶里,用力地舀了一下,然后费劲儿地提起来。
“哥、哥哥……”她用两只手才能拿稳,转过身来,轻拧着眉,微微地喘了喘气,“好、好重啊。”
他轻笑着,伸出手去,“给我吧。”
她坚定地摇摇头,避开他的手,眼神透着坚定,“不是哥哥让我帮忙的吗?”
“是啊,”他一扬眉,朝她笑了笑,然后不由分说地夺过来,“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嗯?”
“傻啊,太重了,”他将热水加入浴桶,探了探水温,随口说,“拿不动就不要拿了。”
“……”
她却不出声了。
刚才他夺过时,手上的水渍沾惹到了她手背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