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裴衍不是一贯标榜自己光风霁月,磊落光明吗?他不是总爱摆出一副坐怀不乱,不为美色所动的君子模样吗?
今天,他就来拆穿他这个伪君子。
“你不必担心裴衍会责怪你,你只说是受我逼迫好了。其他的,我会替你处理好。”
笃定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他站起身来,“走吧,明小姐,别让大家等太久。”
原来交易是这么回事啊!
瞧瞧他这胜券在握、笑呵呵的模样,难怪大徒弟说他是笑面狐,虚伪、狡诈、记仇、爱面子又风sao,让她别被他信里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就目前来看,这笑面狐的称号的确很配他。
目光从他银色织菖蒲暗纹的锦袍上扫过,明曦唇角轻轻扬起,“这笔交易若是我不答应呢?”
尉迟洵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然而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片刻后笑容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
“不答应啊?”他拉长的语调,但脸上还是那温和的笑容。
狭长的狐狸眼中划过一抹漫不经心,“如果明小姐不答应,那交易的事就不提了。我们来谈谈我对明曦小姐的一片仰慕之情吧。”
“唰”一声收拢折扇,他走到明曦身边,用折扇虚虚托住她下巴,轻轻朝上一抬,笑得温柔又轻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再衣衫不整,你觉得裴衍还会要你吗?”
知道自家世子只是吓唬明曦,并非对她真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赵五、赵六站着没动,完全没有回避的打算。
只是明曦竟完全没有惊慌、害怕模样,赵五、赵六对视一眼,越发肯定了之前猜测:她果然想凭借美貌攀附咱们世子。
满不赞同地瞥了明曦一眼,赵五赵六兄弟正欲提醒尉迟洵,不料明曦却开口说话了:
“让我同意交易也不是不可以,但在此之前,我有些私密话要与你说。”
场面有些尴尬,今天本不是相认的好时机,但他都上手了,再继续装聋作哑,谁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
说起来尉迟洵十分俊美,真发生点什么她也不是不可,奈何他们差着辈分啊。她好歹也是名满江浙的明神医,可不想被人骂,说她祸害徒孙,晚节不保。
收回投放到对方脸上的目光,明曦拂开尉迟洵的手站起了身,“这私密话不足为外人道哉,你且让闲杂人等退下去。”
念在你孝顺的份上,师公我就不在你手下面前拆穿你了。
体会不到师公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尉迟洵笑了。
怪不得她没有瑟瑟发抖、泪如雨下,原来是有所凭仗,想提其他要求。
“可以。”
这女子能住进裴衍家里去,绝非一般人,坐地起价、得寸进尺才是她正常的表现。
只要不太过分,他可以适当满足。
“你们下去吧。”
听到自家世子吩咐,赵五、赵六退出门外,同时撇嘴摇头,对明曦极尽轻视。
果然没错,这女子果然有这种想法。她莫以为世子笑得和气温柔,就是真对她有意思了吧?
真可笑!
别看世子面上笑得和气,其实心里根本就瞧不上她这种人。这回,她的算盘是打错了!
“没有外人了,明曦小姐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站到明曦身边,尉迟洵笑容微敛,不再兜圈子,摆出一副公事公办模样。
明曦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叫什么明曦小姐,太见外了,你还是像从前那样,继续叫我师公吧。”
师公?
尉迟洵一愣。
叫她师公?
开什么玩笑?
他师父乃圣上亲封的医魁张扁佗,两年前在浙江遇到师公明神医,为师公折服,当场拜师。
后来师公名满江浙,连盛京城都有关于他的传闻。遇到疑难杂症,他也给师公写过信,承他教导医术,指点迷津,他对师公推崇备至,毕恭毕敬。
他的确有南下去杭州面会师公的打算,却因为担心医术不过关,无法得到师公喜欢而迟迟未能成行。
师公医术造诣极高,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又深谙教学之道,寥寥数言就让他茅塞顿开,拨云见日。
不用怀疑,师公他老人家就是传说中的凌风出尘、衣袂飘飘的绝世高人。
师父的确说过,师公今年到盛京城来了,问他要不要联系师公,见面请安。
被他拒绝了。
他坚信师公不同凡响,就算素未谋面,他也能从万万人之中一眼认出师公。
不必师父从中穿针引线,他一定能凭借师公与众不同的气质将他认出来。这是他这个徒孙的信仰。
再说了,去岁他亲自雕了一块昆仑冻石的章送给师公,上刻“明神医印”四个大字,他老人家很喜欢,回信答应他会随身携带。光凭这个印章,他就能把师公给认出来。
虽然暂时还没见到,但他有一种感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