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王晋不满道,“你不要随便否定我在这方面的天赋。”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啥天赋,”颜司卓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你要不服气,改日咱俩打一局,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赋。”
“激将法激我是吧,”王晋哼笑,“别想我上你的当。”
颜司卓长长地哦了一声。
双方安静了五分钟左右。
“什么时候比。”王晋背对着他。
颜司卓哈哈大笑,“你闲的时候,我都可以。”
“你也太闲了,”王晋小声道,“这样,你帮我在我手机上也下载个那游戏。”
“怎么,怕自己技术不过关,想争取点时间多多练习,”颜司卓说,“很刻苦啊王总。”
“开玩笑我还需要练习,”王晋嗤道,“我只是再熟悉熟悉而已。”
再熟悉熟悉而已。
“………”颜司卓点点头,“听你的。”
王晋把头埋在枕头里,颜司卓看了看表,很晚了,打算关了灯。
“你好好休息,刚才不停地赶我走,”他冲着王晋后脑勺说,“现在我真走了啊。”
床上没动静。
颜司卓脚步慢慢往门口移,“我真回去了啊。”
话音刚落,他看到从床上蹦出一条毛毯,呈抛物线状飞到了旁边的长沙发里。
“………”
不一会儿,一个枕头跟着飞了过去。
“………”颜司卓眼睛亮了亮,眉毛不自觉弯起。
他走到沙发前,抱着毯子,又摸了摸雪白的枕头,最后,望了望床上的人。
颜司卓心里一暖,嘴角一勾,“这么晚也打不到车了,算了,就在这儿睡吧。”
王晋脸埋在被子里,闻声,悄悄地睁开了眼睛,眉头不经意间完全舒展。
颜司卓躺下还没半小时,突然觉得屋里亮了很多,他睁开眼。
王晋紧接着从被窝里坐起来,睁着个大眼睛看向窗外,“我差点忘了。”
颜司卓也顺着他的目光,朝窗外望去,斑斓的烟花绚烂了寂静的星空。
“每年的这个时候,克拉码头都会挂着花灯,奏着音乐直到清晨。无论是岸上还是江船,载歌载舞从未间断。”
“那附近的鱼尾狮像,登至塔顶,可以俯瞰整个海港,万家灯火,以及永远不会被雾霾掩盖的繁星。”
王晋继续说,“其实新加坡的过年,可能甚至比不上美国唐人街的热闹繁华,但是这种远离不必要的喧嚣,同时打破寻常的宁静和冷漠,反而是一种独特的优势和享受。”
颜司卓站起身,目光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光景,听着王晋的讲述,思绪渐行渐远。
他记得,十三岁那年,他好像去过克拉码头。
那时的码头,没有彩灯,没有礼花,没有节日,没有人chao。
那时的码头,就和那座鱼尾狮像一样,只是沉默地眺望整座城市,见证它的衰落更迭和新陈换代,见证它一步步沉淀泥土斗志昂扬地成长。
那时的一切,即使平凡,却也有着载重回忆的可贵。
颜司卓眼睫颤了颤,眉毛微微下垂。
那是他的母亲第一次从爱丁堡回新加坡陪他和父亲一起过年,就在这个码头。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他的母亲是英国人,和他的父亲邂逅于剑桥大学一个美丽的毕业季,像众多年轻的男男女女一样,他们陷入热恋,也曾不顾一切,挽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婚后不久,由于他的母亲不愿意转移事业重心,又或者是难以习惯亚洲这边的生活方式,俩人发生了愈发严重的争执。他的父亲在家族的要求下必须回国,从前说好的一起奋斗成为了一戳即破的幻影。
婚后第一年,他们有了孩子。为了孩子,他的父亲留在英国一年,只好暂时休战。可是硝烟的火药味,从未消散。
颜司卓出生后,他的母亲以强硬的态度要求把他留在英国。因此,他的父亲打了人生中第一场官司,一场即便胜诉,也毫无成就感的结局。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长辈嘴里,他那位有着异国风情的,气质非凡的母亲。长辈们每每提起,言语间无不惋惜,惋惜一个特立独行,美丽温柔的女人,却可以为了爱情冲动,也可以为了自己,放弃对爱情的痴迷。
颜司卓有时候想,他的母亲应该是爱他和父亲的,只不过,她更爱她自己。
十三岁那年,她来了新加坡,颜司卓终于见到了她。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漂亮到,颜司卓怎么也喊不出口妈妈这个词。
她那次回来,只留了一周。同样的一个寒冬,同样的一个新年,颜司卓度过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个节日。
他记得,好像就是在克拉码头,他的母亲找餐厅借了一台小提琴,身着一席黑色的长裙,奏了一曲,
The love is just a 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