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打听,怕惹怒了沈屺春。
“我看他只是想耍余大小姐,若是真把余大小姐当回事,怎么会让她在水月楼待着,凭圣上对他的信任,他求情把余大小姐弄出去还不简单。”
谈纪安愤恨说道,他生气倒不是同情余令,不过是可惜一块rou吊在眼前吃不着,瞧不惯沈屺春的霸道。
旁人就算了,沈屺春以前是什么身份他们这些贵公子还能不知道,只是一个跟畜生差不多的人,如今却爬到了他们头上,成了他们长辈都畏惧的人物。
偏生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在家中少不得被拿来跟沈屺春比较。
“他以前不过是个在地上爬的,是个人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现在竟然耀武扬威了起来!”
“要说不平,一定是谢兄最为不平,这人以前还是谢府的家奴。”
“我又什么可不平,至少他在我跟前当过狗。”
谢沣歪嘴一笑,“你们少说这些,我与他的仇怨是早就结下,但是你可小心隔墙有耳。”
谢沣一提醒,几个人就禁了声四处张望,既然沈屺春不许人碰余令,那派人守在水月楼里也不奇怪。
“不说那些,佳人在怀美酒当前,说那些没意思的话简直是糟蹋了良辰美景。”
众人哄笑应和,满庭芳里头只剩了男人调笑,姑娘娇嗔的声音。
余令站在墙外看了半晌,每句话都听进了耳朵,神情复杂地看着谢沣让姑娘唇对唇给他喂酒,他说着不着调的话揉捏姑娘身体,往常她听到的那些风评,才化作了真实入了她的眼。
“姑娘要不要找那位爷说说话?”
见余令要走,彩蝶明显感觉到她心情低落,凑到她耳边悄声问道。
余令审视地看着她,缓缓摇了头:“不用。”
听谢沣的意思,他应该少不了到水月楼来。
既然他还会来,那她一定能有机会与他单独说话,满庭芳里他说的那些话,有旁人在场她不会尽信,至少要只有她与他两人的时候,她亲自问他,那时候他说的话才是她可以当真的。
*
余令每日都不想见沈屺春,但他每日都来的准时。
晚膳摆在桌上,嗅着菜香,配着沈屺春的脸,余令食欲全无。
“你今日做了些什么?”
余令盯着白瓷碗,仿佛耳朵封闭什么也听不见。
对待余令,沈屺春一直都有十足的耐心,他笑着吃饭,又继续道:“我今日五更去上了朝,听礼部侍郎那个老头子含含糊糊说了半天,他牙齿落得七七八八,偏生又爱说话,就是点芝麻小事他也能说个半天,陛下不耐烦咳了几次,他也没停。”
余令抬眸看了沈屺春一眼。
他这些年最直观的是学会了掩饰自己,他本来五官就生的不错,只要不像以往那样神情僵硬,皮笑rou不笑,看着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就像是此时,他说话的语调,配着他的笑着竟然有几分暖意,只是对上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还如往常没什么不同,依然是没正常人感情的屠夫。
“你一定想不到我看着他想到了什么,我在想若是我们老了,你也像他一般,牙齿掉的七零八落,说话含含糊糊,我一定不会不耐烦听你说话,你发出的任何声音,我都愿意听。”
“不可能的,沈屺春,若是我会活那么久,那时候我身边定然没有你,而若是我到老身边还是你,我应该早就死了。”
跟沈屺春单独相处这几日她已经觉得煎熬至极,又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到老。
沈屺春神情不变:“我舍不得你死。”
“可在你身边我就不可能活。”余令淡淡地道,说完拿起了碗筷。
食不言寝不语,对她而言只要张口吃饭,就可以不必再回答沈屺春的问题。
“早朝因为礼部侍郎耽误了太多时辰,晌午又开了个小朝……”
余令住嘴了,但沈屺春依然絮絮叨叨地再说他今日都做了什么。
连午膳的菜色,他多吃了什么都告诉了她。
余令搁下了碗:“你嫌礼部侍郎啰嗦,但你现在与他有何异,你若是想说话,这楼里无数的姑娘愿意听你说。”
“可我只想说与你听。”
沈屺春还从未这样巨细靡遗地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过别人,被余令打断还觉得有几分意犹未尽。
“可我不想听。”
余令冷冷瞧着沈屺春,眼里像是含了冰。
“你也不想我每日见你,可我都来了。”沈屺春笑容满面,余令对他的厌弃,就像是滋养他生命的养分。
余令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想起了在满庭芳的时候,那些人说沈屺春放的话。
谁碰她他就砍断那人的四肢,说起来她还要谢谢沈屺春,让她不必应付其他羞辱。
只是这声谢她说不出口,而且也不愿存在心里。
“沈屺春,你若是有善心,可不可以放我离开?”
余令知道自己